賀峰去拿宋青書的毛巾打濕又擰幹水分,輕輕擦着人臉上的淚痕。
他動作輕得像是在給泥人擦,不敢用丁點力氣,生怕把精緻的泥人弄花了臉。
“崽崽确定知道自己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嗎?”
毛巾擦過粉紅的鼻尖,賀峰俯身看他,宋青書擡起眸子,裡面還萦繞着一絲水汽,眼尾還是紅的。
他就這樣看着賀峰,也不說話。
忽閃忽閃的眼睛,睫羽如蝴蝶振翅,下一秒就要飛走了。
賀峰低頭吻在他眼睛上,一觸即離,于是明亮的窗關閉了瞬間,再次亮起。
“崽崽,别這麼看着哥。”
單純又清澈的眼眸裡倒映着賀峰,讓他有種“帶壞”小孩子的感覺。
“哦。”宋青書垂下眼簾,盯着腳邊小黑正搖晃着的尾巴看,小花窩在小黑的腿上,看起來很舒服。
或許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嘴巴微微嘟着,表達出他潛意識裡的不滿。
但被賀峰看在眼裡,和誘/惑沒什麼區别。
毛巾擦完他的臉,又被賀峰拉着手擦拭,之前剝橘子時弄上了黏膩的汁液,好在是青皮橘子,不容易染色。
不然現在白淨粉嫩的指尖恐怕都要染上黃色了。
給他擦完,賀峰才把之前的半塊橘子拿過來,靜了一會兒,橘子都被風吹得發幹,外皮硬硬的。
“劉嫂給的嗎?”賀峰把橘子塞進嘴裡,從宋青書兜裡把其他的也拿出來。
選了一個外皮有點軟的開始剝皮。
“嗯。”
賀峰哄小孩兒似的誇,“我們崽崽就是招人喜歡,劉嫂看見哥都沒給。”
宋青書正用腳尖偷偷踩小黑尾巴上沾到的小球,是草上結的,不太容易弄掉。
他帶着鼻音問:“那哥喜歡嗎?”
賀峰吐出一口氣,“崽崽,擡頭。”
宋青書依言擡頭,親眼着着賀峰把剛剝好的橘子瓣塞進嘴巴裡,捧着他的下巴,吻上來。
他被吓得嘴唇微張,給賀峰創造機會,闖入舌關,大喇喇地四處搜刮着。
這是宋青書第一次和人接吻,連舌頭都尴尬的不知道往哪裡擺放,賀峰的舌闖進來,他就往後縮。
腰上落下一隻有力的臂膀,扣着他往賀峰懷裡鑽。
溫熱到有些黏膩的橘子瓣兒被送過來,宋青書這才探着舌頭去接。
賀峰後退,“崽崽覺得哥喜不喜歡?”
帶着賀峰溫度的氣息灑在臉上,宋青書後知後覺地害羞,還含着那塊橘子瓣兒,都沒有咬開。
他不說話,賀峰的拇指就落在唇角,意猶未盡地磨着那點粉白色的唇。
“崽崽,橘子甜嗎?”賀峰的聲音已經有些暗鴉,眼底翻滾着巨浪。
他這麼問,宋青書才抿唇咬破嘴巴裡沾染了兩人氣息的橘子瓣。
清甜的橘子味道在口腔炸開,汁水豐沛,因為賀峰把白色的經絡都完全撕掉,連一絲絲苦味都沒有。
除了甜,還是甜。
像宋青書現在的心情一樣。
他嘴角帶着笑意,那顆小梨渦再次探出頭來,被賀峰捉住,俯身在上面印下一個吻還不夠,還用舌尖舔了舔。
“崽崽,橘子甜嗎?”他又問了一遍。
宋青書乖乖地回他,“很甜,哥你也吃。”
賀峰等的就是這話,原本分開了些許的距離瞬間被拉進,他攬着宋青書的細腰,毫不費力地把人抱着坐進自己懷裡。
突然被抱起來,宋青書抱住賀峰的脖子,腳下的一貓一狗也被吓跑,挪到西屋門窗下面,懶洋洋地趴下了。
“崽崽,哥嘗嘗。”賀峰抵着宋青書的頭,明明是和之前量體溫時一樣的做派,可語氣又十分沙啞,眼神幽深得像是得了肉的狼。
交纏的呼吸讓氣氛暧昧到極點,昏黃的天色也比之前暗,“哥,去屋裡”
宋青書有些磕絆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封住了唇,這次沒有直接吻進去,而是叼着薄薄的唇肉吮吻。
賀峰的掌控欲平時都掩藏在恰到好處的關心和照顧下,隻偶爾在宋青書沒注意時暴露出來。
比如明明可以自己吃飯卻被強制喂飯,明明可以自己穿衣服,卻被放在床上像個漂亮布偶似的任由賀峰打扮。
偏宋青書還十分享受。
賀峰的吻和人,都能讓他有安全感,能夠依靠。
他閉上眼睛,放在賀峰後頸的手順着微微刺手的發,向下捋了捋,這如同自願獻祭般的姿态,隻會讓人更想索取,甚至全然掠奪。
手指摸索過後頸發絲的觸感讓賀峰頭皮發麻,□□宋青書唇的動作突然發狠,卻在磕到人唇舌時,被拽住了點發茬。
不痛不癢的疼,讓他更興奮,呼吸聲都大了許多。
他沒有閉眼,滿意地看着宋青書的臉,漂亮,白皙,染上了些羞赧和情欲,像是荷塘裡初開的粉荷。
身上還帶着清雅的香味,越靠近越甜,身體之間的距離已經縮無可縮,宋青書張開了嘴巴。
賀峰再忍不下去,原本雅緻的甜混着青橘的清新味道,從抿開的唇縫往外散,被人貪婪地搜刮着。
闖進嘴巴裡的舌像賀峰本人一樣莽撞,砸着宋青書讨饒的舌吸,舌根下溢出的津液被帶走,又戳動軟乎乎的腮肉,敏感的上颚也被劃過……
他的吻像是被關起的惡犬,四處沖撞,唇舌交纏的啧啧聲在院子裡其實并不明顯,可宋青書還是害羞。
耳邊暧昧的聲音蓋過晚風,暴露在空氣中的脖頸都粉的漂亮,像是在和晚霞争個上下。
兩人都不知道換氣,親累了賀峰就會短暫後退,呼吸過幾口氣就再次按着宋青書親。
明明這樣宋青書比他要高一些,可宋青書卻覺得自己完全被掌控,低着頭被親吻的感覺很好,就是喉口有些幹渴。
吻得有些累了也沒有人想分開,賀峰從一開始的急躁改為溫吞的、清淺的吻。
賀峰一會兒咬咬他的唇瓣,一會兒吮吮并沒有的唇珠,把兩片溫軟的唇瓣都吻得豔紅熟爛才放過他。
起身抱着宋青書往屋裡走。
他幹慣了農活,抱着宋青書自然不覺得重,還覺得宋青書太輕,哪像個十九歲的大男孩。
雖然比剛來的時候重了一點,前些天因為傷心又瘦下了點,看得賀峰怪心疼的,隻能默默再買些肉給人補補。
宋青書被他放在西屋的床上,薄薄的唇瓣紅腫着,抿一下都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