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曜桐醉的有點狠,沒有起來接他遞的水。
岑阙歎了口氣,将水送到江曜桐嘴邊,江曜桐隻抿了一口就轉開頭。
“不喝啦?”
才喝了一口。
岑阙正要擰上瓶蓋,原本像一灘爛泥的人突然動了。
江曜桐鼻子吸了吸,忽然睜眼坐起來,攥住了岑阙的手腕,用他脫不開的力度将他拉向自己。
“哎——”
岑阙隻來得急驚呼一聲,整個人就向前栽去,好死不死,正正好倒在了江曜桐的大腿上。緊接着,他的腰就被箍住了。
“江曜桐!”
一陣冷意從岑阙的後背直沖頭頂,他半個身子還在車外面,上半身被壓在江曜桐腿上,對方堅實的大腿硌的他胸口生疼。
他試圖通過喊江曜桐的名字制止對方,卻沒有任何效果。
岑阙掙紮起來,情急之下,他伸手朝江曜桐大腿擰了一把。
“嘶——”
頭頂傳來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壓制在岑阙身上的重量也輕了些,他稍加用力,終于掙脫開。
此時的岑阙有些狼狽,他站在車門邊上整理衣服,還得抽空關注江曜桐的情況。
匆忙中他一擡眼,對上了那雙黑漆漆的眼珠。
江曜桐不知道盯着他看了多久,那眼神讓岑阙不寒而栗。
“你……酒醒了嗎?”
岑阙試探着跟他說話,聽見江曜桐嗯了一聲。
正要松口氣,又聽見那人說渴。
他再次将手上的水遞過去,這次江曜桐竟然接了。接過水瓶後,江曜桐又往車裡面挪了挪,看樣子是想讓岑阙上車。
經過剛才這麼一遭,岑阙着實不太敢。
見他遲遲沒有上車,江曜桐又看過來,眼神裡帶着不滿,英挺的眉頭也簇起來。
岑阙可是記得,别看前期這位各種忍辱負重,從不反抗,後期有權有勢了,可是手腕強硬狠辣。
這人骨子裡就是個狠人。
岑阙覺得自己此時就是騎虎難下,進去也不是,站在外面也不是。
那兩道視線就讓岑阙如芒刺背,僵持半晌,他還是坐了進去,但還是緊貼着座位邊上。
“你身上是什麼味道?”
江曜桐忽然開口了,口齒意外清晰,不見半分醉意。
這讓岑阙錯誤地以為他已經就醒了。
“我?什麼味道?”
岑阙低頭聞了聞身上,隻有一股難聞的煙酒混合的味道。
江曜桐又道:“你身上有好聞的味道。”
他說着,向岑阙靠近,鼻翼翕動。
“有點冷,可以關門嗎?”
在距離岑阙約莫二十公分的地方,江曜桐停了下來,蹙眉說道。
“啊,好。”
看他現在的狀态,岑阙覺得兩人應該可以溝通,于是聽到江曜桐的請求後,他轉身去拉車門。
可他沒想到,這是他此刻最不該做的事情。
伴随着滾燙的溫度,一道重量壓上岑阙背後,他來不及疑問,就被鉗制住手腕,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另一隻手越過他拉上車門。
岑阙試圖掙紮,但後果卻是兩隻手都被反剪在背後。
手腕上就像是戴着一副烙鐵做的手铐,溫度吓人,不容掙脫。
不對!
岑阙終于反應過來,這人其實并沒有完全清醒,他剛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哄騙。
像是野獸的某種捕食手段。
“江曜桐,你清醒點!你不是渴嗎?你、你要不再喝點水。”
岑阙動彈不了,隻能嘗試着跟他交流。
身後的人沒有說話,壓在岑阙後背的重量不曾減少,危險的氣息不斷靠近岑阙的後頸。岑阙壓着身子往前躲,被箍住肩膀攔了回來。
“熱……”
身後傳來的聲音簡直如惡魔低語。
剛才還冷,這會又熱,嘴裡沒一句實話!
岑阙恨恨地想。
“你放開,我給你開冷氣。”
“汽水……給我喝汽水……”
哪來的什麼汽水啊!
這人是已經過了不省人事的階段,開始發酒瘋了吧。
正想着,岑阙後頸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痛楚。一陣激蕩的電流竄進四肢百骸,岑阙身體中的每一個細胞都開始躁動起來。
身後的人已經變成了一隻渴血的野獸,從岑阙後頸的傷口貪婪地吮吸着新鮮的血液。
怎麼咬人啊!沒說男主是吸血鬼啊……
岑阙掙紮的力量越來越弱,眼前也開始發黑。他向888求救,卻遲遲沒有回應。
有人嗎?有沒有人救救我?
岑阙心裡升起類似絕望的情緒,他真的覺得江曜桐可能要把他吸幹了。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岑阙隻能發出惡毒的詛咒,希望江曜桐像蚊子一樣,吸飽了血就自行爆炸。
眼前越來越模糊,漸漸地岑阙所能感知到的,隻有一陣奇異醇厚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