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按照原劇情,趕他去睡練習室不就好了。】
888開始出“馊主意”。
岑阙一秒駁回,【今天讓他睡練習室,明天就該我去睡大街了。】
“我睡哪?”
江曜桐也對這個世紀難題發出疑問。
岑阙面無表情看着他,“你退宿前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嗎?”
“你去找宿管,不是要給我退宿嗎?”
岑阙一時語塞。
那還真是被你說中了。
“那你睡沙發吧。”
“不是貼——”
“怎麼的你還想睡床啊?”
岑阙直接打斷他的話,瞪了過去,繼而愣了一瞬。
他沒看錯的話,江曜桐的嘴角勾起了一個極小的弧度。
雖然那個弧度小到幾乎不見,但他确實是在笑。
那笑容莫名看得岑阙後脊發涼,心裡發怵。
他借着疲憊的理由,往卧室走去,一邊提醒道:“你自己收拾一下,記得吃藥,别死在我屋裡。
還有,不許進我的卧室。”
對于卧室這樣的私人空間,岑阙還是有些領地意識的。
“好。”
身後人輕聲回應,語氣裡還摻雜着幾分未掩的笑意。
笑吧笑吧。
岑阙捏着眉心進了卧室,拿着換洗的衣服走進浴室。
然而站在客廳裡的人,從岑阙的身影消失在浴室的那一刻,唇角那抹極淺的笑意就已經消失不見,眼中冰冷一片。
浴室裡,岑阙站在鏡子前觀察自己的臉。看得出來五官已經恢複了幾分,起碼當他看向鏡子裡的自己時,那雙眼睛不再讓他覺得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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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過澡,岑阙已經累得快原地睡倒了。
但從浴室出來的那一刻,甜香的氣味還是讓他睜開了困倦的雙眼。
味道是從客廳旁邊的開放式小廚房傳出來的,岑阙經過時看到江曜桐站在竈台前。
不愧是男主,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岑阙在心裡暗暗感慨,回了卧室。
剛躺倒,888就出來了。
【你這樣對男主,可能會影響到後續劇情的發展哦。沒有敵人的鞭策,哪有未來的成功。】
888用稚嫩的聲音裝出一副老成的樣子,說出一句不知道從哪聽到雞血台詞。
【為什麼成功就要曆經挫折?】
岑阙閉着眼睛在腦海裡回複它。
其實這個問題已經在穿書前就煩擾了他許多年,他從來不承認這句話的正确性。
【我隻是一個小系統,不要問我這麼深奧的問題。】
888又開始裝可愛,【對了,你有沒有想好那些積分點要怎麼用啊?你現在已經可以兌換第一檔獎勵了。】
【什麼獎勵?】
岑阙用僅剩的一點清醒來跟它對話,卻還是控制不住地被睡意淹沒。
【這個具體我也不知道,如果你沒有其他要求,根據目前已有的生産工具,有低級、中級、高級三種獎勵,你選擇後才能知道。
诶,這個應該是你們人類說的“盲盒”,對吧?】
888飽含激情的解釋,在已經快要陷入“昏迷”的岑阙聽來,就是“巴拉巴拉……低級、中級、高級……巴拉巴拉,對吧?”
急于基本的選擇和回答能力,他迷迷糊糊地做出回應:“高級……對。”
之後他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這本該是一夜酣眠,如果岑阙沒有被痛醒的話。
最先感受到的是胃部的疼痛,像是吞了一團烈火灼燒着五髒六腑,非要将胃燒穿才罷休。
這團火還沒熄滅,又有一群長着細密尖牙的螞蟻鑽進了膝蓋,咬透了皮肉,齧噬着骨頭,留下密密麻麻的齒痕。
兩番疼痛接踵而來,非要比比誰更折磨人。
而被折磨得主體——岑阙,意識還來不及清醒,已經先蜷縮起了身體,進入保護姿勢。
好疼啊!怎麼會這麼疼?
胃部灼燒的疼痛讓他想吐,但是他連身體都撐不起來。
終于被這疼痛折磨地清醒過來,岑阙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透。他蜷縮着不知道過了很久,膝蓋的疼痛已經開始好轉,但是胃裡還是燒得難受。
不行,好想吐。
好像隻有将那團火吐出來才會好受些。
稍微能動一點後,岑阙挪着下了床。雙腳在接觸到地面的那一刻,還是沒撐住行了個大禮。
一聲悶響在夜晚傳開,岑阙倒吸一口氣,雙手撐着地面緩解疼痛。
“怎麼了?”
房門被推開,客廳的燈光将一道拉長的人影照進房内。
“啊……”
岑阙擡頭看去,張了張嘴。
一個人身形颀長的人站在門口,看不清臉。
見他擡起頭,那人走緩步走了過來,材質廉價的拖鞋踩在地闆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你怎麼跪在地上呀?”
那人在岑阙面前停下了,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提問時的語氣帶着婉轉的尾巴,像是看見了什麼有趣的玩意。
是江曜桐啊。
岑阙這才想起來,這人住進他的宿舍了。
“……睡覺腿睡麻了。”
他不想讓江曜桐察覺到異常,找了個蹩腳的理由,想把人糊弄過去。
背光讓岑阙看不清江曜桐的表情,但是他沒來由的有些害怕。
他聽見江曜桐語氣輕快地說:“這樣啊。”
然後轉身走了。
可還沒等岑阙松口氣,房間内的燈驟然亮起。
刺眼的燈光讓岑阙睜不開眼,他一隻手擋在眼前,另一隻手撐着地面直起身子。
膝蓋的疼痛已經好了很多,他的雙腿已經能夠緩慢移動。
江曜桐開了燈又走回來,從他的角度,隻能看見岑阙沒有被遮擋的下半張臉,那雙看起來薄軟的唇呈病态的白。
“你看起來好像不太舒服。”
“我沒——”
不等岑阙說話,江曜桐便彎下腰,雙手卡住他的腋下,将他帶了起來。
竟然扶起,江曜桐這才看到,岑阙一張臉都是白的,那雙漂亮的眼睛卻泛着紅。淺褐色的瞳孔像是被淚水洗刷過,清澈透亮。
“怎麼了?”
江曜桐自己都沒有發現,他這樣問的時候,聲音很輕很輕。
興許是被他的語氣蠱惑,又或者頭頂的白熾燈讓岑阙無處隐藏,他說了出來,“胃疼,腿也疼。”
“胃疼。”
江曜桐有一瞬疑惑,繼而想到他下午吃的東西。
“今天吃了什麼?”
“就一碗辣炒米粉。”
“沒了?”
“沒了。”
岑阙捂着胃部,身上的冷汗被夜晚微涼的氣溫帶走些許,他感覺到有些冷。
見江曜桐不再回應,岑阙也忽然有些尴尬。
他應該也是睡得正香被吵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