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希踏入森林之後,通過黑霧的流轉和感知,她知道兩位騎士在森林的邊緣停下了腳步,不再向前,甚至隐隐有了返回的舉動。
所以,她大可以停留在森林的邊緣偷偷藏着,等到那兩位騎士真的離開之後,再悄悄溜走。
像是這樣的想法在短時間内充滿了林希的腦海。
她的身體更是在這個想法出現後的瞬間開始感覺到疲憊。
她不知道自己是跑了多長的時間,又究竟是跑出了多長的道路,她隻知道,在剛剛停下來的現在,她就像是那個拍到了沙灘上的魚,她幾乎快要死了。
如果說體測的八百米沖刺後的感受是渴的要死,渾身疲憊,肌肉酸痛。
那在為了活命爆發出了驚人求生意志,一路腎上腺激素飙升掙紮到現在的她所感受到的,是劫後餘生的慶幸以及“啊……我要死掉了”
身體極差的前大學生表示,她現在就像是那個被拆了螺絲的機器人,動不了一點。
林希扶着身邊的大樹停下,時刻謹記體育老師的名言沒有倒地罷工。
“我的老天奶,我應該也沒幹什麼不容于世的事情吧,我怎麼就穿越了?”
在亂七八糟的現狀面前,林希隻覺得自己的腦子要成漿糊了。
“我也沒物理撞大運,更不可能猝死,我怎麼就穿越了?!”
隻這兩句吐槽,林希就覺得她仿佛用幹了所有的口水,再也不願意說點什麼了。
要罵什麼果然還是在心裡罵吧。
渴死了!!渴死了!!
對,對了,還有那個糟心的系統。
“系統?”
【我在】
“……”
【有什麼需要幫助嗎?】
沒有!
為什麼她的系統就是個“廢物”啊!
難道這就是npc穿越後的倒黴日常嗎?!那她是不是也太倒黴了一點!
林希超級想要這樣大聲的抱怨出來,但是她那幹渴的喉嚨已經不允許她發出這樣高亢的聲音了。
她滿臉痛苦的擡頭望向天空,結果隻看到了一大堆的樹杈子。
是了,這是在森林中啊,是一個樹木茂盛的森林……還是一個極其危險具有奇特吸引力的的黑暗森林。
這個時候,林希短路的大腦終于想起了這森林的恐怖。
腦子終于開始轉動的同時,林希一邊朝着外圍走動,一邊嘗試在腦海中對系統發出詢問。
{能聽見嗎?系統?圖書館?你有這片森林的地圖嗎?}
小說中不都是那麼寫的嗎,系統都是跟你大腦綁定的,你在腦子裡說點什麼它是可以聽見的。
但是很顯然,林希的這個“系統”極其的不給力,它真聽不見。
在幾次的嘗試之後,她終于放棄了腦電波對話這一選項。
“給我地圖。”林希簡單直接的将這四個從嘴裡蹦了出來。
【正在檢測中……很抱歉,該地區地圖暫未收錄。】
哈哈……她就知道……
林希頂着那雙死魚眼,不出所料的繼續向前走。
在即将見到外圍的光亮,似乎馬上就能夠離開這座充滿了不祥意味的森林時,林希終于看到了那仿佛活物一般,緊貼着地面緩慢移動的藤蔓荊棘。
不,不應該說是林希看到了,那分明是藤曼們故意故意将自己展露在了林希的面前。
這不會說話的“動植物”正沉默的表示着:你不能出去。
而林希隻是下意識的向前邁出一步,在她反應過來之前,那成片的藤曼已經朝着她撲了過去。
連聖騎士堆都逃出來了的她,現在卻一點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明明成片的黑霧正堆積在藤曼的外圍,卻仿佛沒有産生半分的阻力一樣被輕松的穿過。
完蛋了。
在被藤曼包圍陷入漆黑一片前的最後一秒,林希如此想到。
雖然逃到這裡來就是說早死早超生,總比被折磨被火燒的好,但是真要死了,還有點不甘心是怎麼回事。
隻可惜,像是這樣似乎可緩解焦慮的胡思亂想,同樣沒能持續太長的時間。
從來到這個世界就開始倒黴的林希,在她被藤曼包圍,甚至感受到她被藤曼拖着開始移動之後,十分迅速的陷入了嬰兒般的睡眠。
比吃了安眠藥還要安詳。
瞧啊,不愧是巫術的世界,連黑暗植物都會億點巫術。
藤曼們在這不見光的森林中緩慢移動着,不時發出簌簌的聲響,他們像是有目的有規劃般的行動着。
小人被他們安全的搬運着,甚至十分好心的送給了她一場安穩的睡眠。
“到了,到了。”
一隻小小的藤蔓豎起枝條,奮力的向着前方揮舞,仿佛能夠聽到孩子般歡樂的話語。
“到了,到了!”
更多的藤蔓朝着那個方向湧去,直拽着那巨大的“床鋪”越走越快。
在他們抵達那最終的目的地——巨樹中心,小心的将“床鋪”放好後,一圈比起他們來說要更加壯碩,幾乎有着成年輕人拳頭粗壯的藤曼悄悄來臨。
“不能離開,現在,還不能離開。”
他們緊緊的纏繞在了那棵巨大樹木的周圍,擋住了那唯一的進出口。
他們會呆在這裡,直到“能夠離開的時候”到來。
高大的樹木上有一片葉子從枝杈上飄落了下來,晃晃悠悠的。
“阿嚏!”
一個噴嚏讓原本躺平了的林希突然驚醒。
“我沒死?這又給我幹哪來了?!”
她頭腦發懵的撐起身體,看着周圍這一目了然,簡潔的不能再簡潔了的周圍裝飾……
林希伸手敲敲不遠處的牆壁,感受着指尖的質感,聽着傳入耳中的聲音她說道:“這完全就是木頭吧。”
一個全是木頭的房子?還是說她其實就是在一棵樹裡?
這是個樹洞?畢竟從内部來看,它真的很圓。
如果當真如此,那這棵樹也是有夠大的。
林希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那已經沾上了不少塵土的黑色長裙睡衣,擺弄了一下胸口處懸挂着的藍色寶石項鍊,最後伸手攏了攏眼前的黑色碎發。
她拖着沉重的雙腿,忽略掉勉強得到緩解的口渴,開始了對這座樹屋的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