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臉殺!”
祁笑春講得形神并茂,奈何在場各位膽子都很大,沒什麼反應。
隻有甯華茶,想到昨晚的某個場景,強壯的身軀忽然往梁覺星身上一靠,硬是夾着嗓子發出了一聲尖叫,“我靠,梁覺星,我害怕,”說着,扯着梁覺星的手往自己胸口上按,“你摸,我心跳好快。”
“……”梁覺星一時間肩負重任,甯華茶的硬發茬紮得她半邊脖子都是癢的,她停了兩秒,像一隻從主人懷裡掙脫出來的貓,邊偏頭,邊面無表情地把手收回來,“摸了,放心吧,很強壯,有鬼摸你腳你能把它踹出二裡地。”
祁笑春發出一聲響亮的幹嘔,然後真誠地給甯華茶提建議:“求你了,你不适合演這個戲碼,你做作的好像那種在學校門口專門雇人搶自己的人,等目标人物一出現就讓他們上,好讓心上人能上演一處英雄救美的戲碼,但是大哥,你照照自己,你是被搶的那塊料嗎?你不搶人就算你品德高尚了。”
秦楝開開心心地看完了戲,才解釋道:“不是讓你們捉迷藏,是我們優秀的幕後工作人員在這棟房子的某個地方藏了一個東西。從現在開始的八個小時内,隻要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能夠找到它,那麼明天你們可以免除一切家務勞動。”
他說着,沖外叫人,過了一會兒,小馮拿着一個平闆進來,給他們看上面的一個照片,照片照得很清晰,包含各個角度,是個黑銀的老式的皮腔機,約手掌大小。
祁笑春看完,啧了一聲,問這東西有年頭了吧?
秦楝承認:“是這房子裡的東西。”
甯華茶問他有藏東西的範圍嗎。
秦楝說沒有,可能在這房子的任何一個地方,具體地點他也不知道。
小馮在旁邊補充:“這個我證明,早上我要告訴導演地點的時候他沒讓我說。”
秦楝聽他說完,想到什麼,忽然開心舉手:“要不我也參加吧,給這個遊戲增加一點趣味性,咱們分為兩隊,你們一隊、我自己一隊,如果我先找到的話,你們就輸了。”
甯華茶嗤了一聲:“憑啥,這不純純給我們增加困難,對我們一點好處也沒有。”
秦楝仿佛已經提前投入進遊戲裡,頗為期待地晃了晃:“作為我參加遊戲的籌碼,你們今晚不用做晚飯,你想想,收拾完房間,直接擁有一頓由我們節目組準備的豪華晚飯,多惬意?而且,我就一個人,一對五,其實也沒給你們增加什麼難度吧?”
沒人提出異議,而且也都知道,秦楝話已至此,提出異議的用途也不大。幾人敲定細節,各自回房間換衣服。
“你對遊戲的參與熱情真的讓我懷疑……”甯華茶走過秦楝時,重複了一遍他昨天因為露營這個活動而對秦楝說過的話,“你真的是沒什麼朋友啊。”
秦楝翹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看衆人離開,最後房間裡除了他,隻剩下祁笑春靠着玻璃窗看着門口衆人的背影。
等腳步聲逐漸從走廊上消失,他轉頭看向秦楝,臉上帶着一點仿佛在看好戲開場的笑意:“周渚這人真有意思是不是,雖然好像是在讓大家别在意這些事,但話裡話外卻先預設了這房子裡真的有鬼的事實。”
秦楝身上那股馬上就要和朋友們一起參加遊戲了的歡快勁兒還在,他晃了晃腳尖,問人:“那你呢?為什麼要留在這兒,你應該很清楚這房子到底有沒有問題吧。留下來不害怕嗎?”
“不算很害怕,”祁笑春想了想,“因為我總覺得自己早晚有一天會死在這種事情上,不是在這裡、也會是在别處,說得文藝一點,這些年我總能看到死神,吃飯的時候、醒來的時候、跟人朋友一塊打球的時候,遠一點、近一點,但它總在那裡。”
“難道你不是嗎?”他看着秦楝,譏诮地翹了一下嘴角,“相信自己在某一天會死在某場酒精中毒事件裡,也許獨身一人,也許是在嘈雜的酒會上。”
他說着,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下,“哦,還有一個原因,”祁笑春偏頭看着窗外紛揚落下的雪花,靜了兩秒,“因為梁覺星在這裡。”
“因為我喜歡梁覺星。”
屋裡很靜,靜地仿佛能聽到雪花落入積雪中的聲音。
“我好像沒有真正地把這句話說出來過。”他站在門口,很放松、很暢然地笑出來,“原來說出來是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