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傅總難得一時有些無措。

“太浪費了啊，反正你也不吃了，你不吃我吃。”周霁堯鼓着腮幫含糊道。

“鍋裡不是還有很多嗎？”

“這是兩回事，傅總，你們這些金枝玉葉長大的人真是一點都不懂要節約糧食。”

傅卓遠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原本想反駁，你難道不也是在周家嬌生慣養長大的嗎？

不過他沒說出口，浪費糧食怎麼說也是他的不是。

周霁堯，真的有很多和他想象中不一樣的面孔。

傅卓遠離開後，周霁堯收拾好餐桌，坐在沙發上，心情依舊很好。

他拿起手機，仔細翻看着新劇本的細節，為接下來的試鏡做準備。

那位導演在圈子裡很知名，德高望重，不是花錢就能搞定的人物，他必須嘚拿出點兒真本事來才能入得了導演的法眼。

然而看了沒過多久，他的臉色開始變得蒼白，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

周霁堯感覺喉嚨發緊，呼吸變得困難，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壓住了一樣。

他猛地站起身，手撐在桌子上，大口喘着氣。

“怎麼回事……”他低聲說道，聲音有些顫抖。

他的視線開始模糊，手不自覺地抓向脖子，皮膚上已經開始出現紅色的疹子，他踉跄着走到鏡子前，看到自己的臉已經腫了起來，眼睛周圍也泛起了紅暈。

“該死的，怎麼過敏了？”他低聲咒罵了一句，語氣裡帶着些慌亂。

他跌跌撞撞地走到沙發旁，準備去房間拿藥，可腳步依然不聽使喚，他趕緊拿起手機，手指顫抖地撥通了傅卓遠的電話。電話接通後，他的聲音已經虛弱得幾乎聽不清。

“傅卓遠……我好像過敏了……”他斷斷續續地說道，語氣裡帶着些在他身上不常見的柔弱無助。

還好他從陳助理那裡要了傅卓遠的電話号碼。

電話那頭的傅卓遠立刻聽出了不對勁，語氣變得嚴肅，“你先别動，我馬上下樓。”

周霁堯挂斷電話，整個人癱在沙發上，呼吸越來越困難。他的意識開始模糊，耳邊似乎聽到了門被推開的聲音，随後是急促的腳步聲。

“周霁堯！”傅卓遠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語氣裡帶着幾分焦急。

“傅總還挺速度。”周霁堯勉強睜開眼，看到傅卓遠的臉，蒼白的臉嘴角一挑，“藥……藥在我房間床頭的抽屜……”

傅卓遠沒有理會他的調侃，直接将他打橫抱起，快步走向周霁堯的房間，“先别說話，我帶你去找。”

周霁堯已經沒什麼力氣了，翻找了一頓也沒找到原本放在櫃子裡的藥，還好傅卓遠提早就打了120，沒用多久救護車就到了。

車上，周霁堯靠在座椅上，呼吸依舊困難，但意識稍微清醒了一些。他側頭看向傅卓遠，語氣虛弱地說道：“傅總，你看上去很緊張。”

傅卓遠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語氣裡帶着幾分警告，“閉嘴，省點力氣。”

周霁堯笑了笑，閉上眼睛，沒有再說話。

到了醫院，醫生立刻給他進行了緊急處理。輸液、吸氧、抗過敏藥物……一系列措施後，周霁堯的症狀終于得到了緩解。

他躺在病床上，臉色依舊蒼白，但呼吸已經平穩了許多。

傅卓遠站在床邊，神情冷峻，語氣有點責備的意思，“你明知道自己海鮮過敏，還敢吃海鮮？”

周霁堯虛弱地笑了笑，有些無奈，“我哪知道廚房那調料裡有海鮮粉……再說了，我這不是沒事了嗎？”

傅卓遠冷冷地看着他，沉默了下後道：“下次别這麼莽撞。”

周霁堯眨了眨眼，語氣裡帶着幾分調侃，“傅總這是在關心我嗎？”

傅卓遠沒有回答，轉身走到窗邊，背對着他，語氣冷淡，“好好休息，别廢話。”

周霁堯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眼神裡含着複雜的情緒。他知道傅卓遠雖然表面冷冰冰的，但心裡其實是在意他的。

生理性喜歡，會慢慢演化成真正的喜歡嗎？

周霁堯不知道。

“傅卓遠，謝謝你。”他低聲說道，語氣難得真誠一次。

傅卓遠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說道：“睡吧。”

周霁堯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

做好處理後周霁堯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不過還是住了一天的院，傅卓遠原本想給他升級病房多住幾天，但周霁堯堅持要趕緊出院，馬上就是《暗夜行者》的試鏡了，他嘚提前做準備。

結果回家後周霁堯看了沒一會兒劇本，裡面燒得渾身發燙，頭昏腦脹。

其實他以前也經常犯病。

那時候有制片人讓他陪酒的酒局，知道他海鮮過敏，故意逼着他吃。

周霁堯強撐着笑意，彎彎眼睛一口一口地這麼吃下去，然後趕緊再從口袋裡找出治療過敏的藥咽下去。

隻是為了能在這個他毫無背景和後台的圈子裡，能好好混下去。

他蜷縮在床上，被子裹得緊緊的，連動一下都覺得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