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背後突然響起的聲音把祝旌琛吓了一大跳,手裡的金樽琉璃馬差點掉到地上,轉頭看到祝頌沒好氣的罵了一句。
“哎喲,你個臭小子大晚上不睡覺跑這裡來吓人。”
祝頌無比驚訝的張望着,他長這麼大,還不知道祝府的書房裡有這麼一間放滿寶物的密室,一眼望去金碧輝煌,架子上放滿的寶物在不甚明亮的燭光下熠熠生光。
但是怎麼越看越不對勁呢?
祝旌琛心頭發虛,推着祝頌就要往外走,“沒什麼好看的,都是你娘的嫁妝,你就别惦記了”
祝頌站着沒動,收回視線看向祝旌琛冷笑了一聲,指着左手邊架子上第三排格子上放着的粉色點翠流珠風冠。
“這個鳳冠是十六年前金硫國進貢的貢品”
“這個白玉百合是十五年前瓦羅部落進貢的”
“這個夜明珠是七年前小南海進貢的”
“那些..”“那些...”
祝頌一一指過去,祝旌琛心虛的眨了眨眼睛,祝頌氣得人都在抖,哀嚎了一聲,“爹啊!”
祝旌琛連忙捂住了他的嘴巴,小聲道:“低聲些,難道光彩嗎?”
祝頌不敢置信,一把拽下他的手,“不光彩你還偷?你這是嫌我們命長了。”
祝旌琛小聲道:“那怎麼辦,拿都拿了,要不你也好好欣賞欣賞,上手摸摸這些無與倫比的寶貝。”
祝頌沒好氣道:“我看你是昏了頭了。這事還有誰知道?”
祝旌琛聲音越發小了,“就我們知道,這是我們父子間的小秘密。”
祝頌越發無語了,“你有毛病啊,快去把娘和淩野淩望叫來。”
祝旌琛問道:“叫來一起看嗎?”
祝頌氣得要打人,又生生忍住了,咬牙切齒的說道:“商量對策,難道真要等禁軍來抓人了才想辦法嗎?”
一炷香後,祝家五口人規規整整的坐在書房内,面面相觑。
祝淩野率先發難,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面無表情的看向祝旌琛,“爹,一人做事一人當,我送你去刑部自首吧。”
祝旌琛臉抖了一下,轉頭看向祝頌,“老大,你不是這個意思吧?”
祝淩野上前抓着祝旌琛的手臂,他在禁軍當差,手勁很大,祝旌琛痛得呲牙咧嘴的,“老大你說句話嘛。”
孟曉荷在旁邊沒好氣道:“該!”
“哎喲,夫人呐,我也隻是一念之差出了差錯,得給我個改過的機會啊。在說了,天家寶貝多如牛毛,我隻拿了這麼一點,不會被發現的。”
祝頌看向祝淩野,“此事尚未暴露,還有挽回的餘地。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查清楚這些寶貝如今各自在何處,若能悄無聲息的還回去,此事便翻篇了。”
祝淩野問道:“若是不能呢?”
祝頌道:“偷竊天家寶物罪名可大可小,輕則罷官流放重則抄家斬首。”
祝頌在大理寺任職,管的就是這些個犯罪案件,對這些律文十分熟悉。
孟曉荷一聽要抄家斬首,當即氣得就去揪祝旌琛的耳朵,“你爽快了,卻把我們拉下水。”
孟曉荷手下一點沒留情,痛得祝旌琛歪着耳朵叫喚,“哎喲,夫人,我知道錯了,我還,我還,我全部還回去。”
這種場景在祝家已經司空見慣了,祝頌跟兩弟弟使了個抓緊時間的眼色。祝淩野找祝旌琛要了名冊,三人連夜調查了各個寶物如今的所在地。
明裡暗裡查了三天,終于全部查清楚了。
十分巧合的是,八十一樣寶貝,無一例外竟然都在東宮。
說到東宮,那就不可避免的要說到如今的東宮之主溫奉玄了。
而提起溫奉玄,就不得不說他的生母明懿孝賢皇後陳明蘿了。
天啟十六年,當今皇上下江南體察民情時在蘇州遇到江匪作亂,受傷失蹤後被身為漁女的陳明蘿所救,在相處中兩人互生情愫。三月後皇上帶着陳明蘿回京,在後宮世家女衆多的情況下,力排衆議,封陳明蘿為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