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頌佯裝為難的歎了口氣,“也是個可憐的人,那就先留在衙門幫忙,等此間事了在做打算。”
薛彩甯大概是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錯愕,但随即便藏好了,跪謝道:“多謝大人,我一定不會讓大人失望的。”
祝頌與衙役說道:“廚房不是一直差人嗎,帶薛姑娘過去熟悉熟悉。”
薛彩甯回道:“謝謝大人,我一定好好幹。”
祝頌道:“暫時先幹着吧。”
“薛姑娘這邊請。”衙役過來帶着薛彩甯走了。
人都走了,祝淩野才與祝頌彙報,“哥,錢都找回來了,一分都不差,現在李文濤那小子正在遊街呢,有他好受的。”
祝頌沒有多說什麼,點頭算是知道了。
祝淩野覺得祝頌不太對勁,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才疑惑的問道:“哥,你老是笑什麼?”
祝頌擡眸看他,反問道:“有嗎?”
“有啊,你這兩天總是無緣無故的笑,你沒發現啊?”祝淩野越說越擔心了,“笑穴不是在小腿上吧?蘇梨給你紮爛了?”
說到蘇梨,祝頌覺得他的小腿仿佛又痛起來,“殿下剛才跟我說了句話。”
祝淩野好奇,“他跟你說什麼了?”
祝頌道:“他說我走桃花。”
祝淩野實在想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笑的,“你從小到大桃花沒斷過吧,這有什麼好高興的?難不成...”他頓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真看上薛彩甯了?”
“說什麼呢。”祝頌白了他一眼,抗拒的表情很明顯。
也沒别人了,祝淩野想不出來個所以然來,“所以到底是為什麼?”
祝頌挑了挑眉,“跟你說不清楚。”
被看輕的祝淩野不滿的嗤了一聲,“我看太子是哄你的吧,剛才我進來的時候他看起來就不大高興。”
祝頌對他的話半分也不贊同,“讓你熬夜難道你高興?更别說殿下的身體不好,熬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
祝淩野又輕易的就被他說服了,十分知趣的轉了話題,祝頌跟他閑聊了幾句就把他打發走了。
果真如祝頌預料的那樣,第二天上午所有災民全都領了錢出城了,祝頌趁熱打鐵在下午帶着祝淩野去把所有的事情收了尾,赈災一事至此終于全部結束了。
為了犒勞大家,祝頌下令晚上大家一起好好的吃一頓。段征鴻以為這是祝頌的送行宴,高興得不得了,搞得異常豐盛,參與此次赈災的官員全都在,坐了滿滿一院子。
段征鴻太高興了,人特别活躍,倒是省了祝頌許多事,簡單的說了兩句,就沒再說話了,靜靜看着段征鴻高談闊論,當然更多的是看着對面的溫奉玄。溫奉玄看起來心情也很不錯,眉眼輕快,喝了整整兩盞酒,俊臉绯紅。大概是喝多了,他隻待了小半個時辰就借口不适回房了。
溫奉玄走了,祝頌又聽段征鴻胡扯八扯了半個時辰,最後耐心告罄,以讓衆人回去休息的由頭結束宴會。
段征鴻已經喝得站都站不住了,是被衙役扶着走的,原本巡撫衙門是有段征鴻的房間的,但祝頌不想看見他,就讓人把他給送回家去了。
這段時間大家都累着了,在祝頌走後場很快就散完了,祝頌沒怎麼喝酒,但也困得很,一回房頭沾枕頭就睡着了。
睡意正酣,一道鋒利的破空聲讓祝頌敏銳的睜開了眼睛,他伸手往上一抓,一顆小石子落到了他掌心,掌心微微發痛。
祝頌斂眉坐了起來,剛經曆過大暴雨,這段時間的月色一直很好,祝頌低頭看着靜靜躺在掌心的小石頭,這就是巡撫衙門花壇中最常見的雨花石。
難道是有人有話要與他說?
畢竟他現在是多少年都難等來一個的欽差。
祝頌越想越覺得是這樣,于是快速的起床穿上衣服,一開門就看到在院子裡坐着賞月的溫奉玄。
月華如水,美人如練,恍若瑤池仙境。
祝頌頓了一下,擡腳走了出去,輕聲喚道:“殿下。”
萬籁俱靜,月上中天,已是半夜了。今天祝頌特地下令不用值守,所有人都休息,所以整個巡撫衙門安靜得祝頌連溫奉玄的呼吸聲都聽得見。
靠着桌子擡頭看月的溫奉玄循着聲音看了過去,待看清人時,臉上的落寞隐去,取而代之的是隐秘的欣喜,“小仙官,你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