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回歸,徐惜鶴一定是為了報仇。
衆人驚訝的同時,不免有些期待。
登記禮品的人更是惴惴不安,擔心出岔子。
但徐惜鶴送來的禮物卻讓她大吃一驚。
老太太找了很久的骨瓷茶具、易總沒買到的絕版腕表、小姐念叨過的羅賓大師親制藏香……
這不會是拿來給易家陪葬的吧……
…
易今莳來時,花廳裡靜的可怕,首座被占去,從她的角度隻能看到一片墨綠色裙擺。
該死,占她座位就算了,還敢跟她撞衫。
她賭着氣,快步走過去。
高跟鞋落在大理石地面,聲音清脆。
衆人于是擰頭來看,見易大小姐身姿輕盈、卷發躍動,眉眼含怒地走來。
救星,這絕對是救星。
有了易今莳,徐惜鶴肯定不會再遷怒她們。
徐家到底什麼時候認回這個人的,一點風聲都沒有。
易今莳走到廳内,看清了首座的人。
那張明豔的臉,一如既然的冷漠似霜,那雙潋潤的眼,暗藏鋒芒。
易今莳呆住。
系統說過,今晚的宴會,她的仇人都會到場,可她沒想到徐惜鶴來的這麼早。
四年沒見,長相看不出差别,隻是氣場變得更陰冷。
明明徐惜鶴微躬着上半身倒酒,但卻像被一夜雪壓彎的修竹,随時都會直起身來,展開報複。
易今莳并沒什麼傲人的膽色,一時間也想不出應對之策,隻能呆呆站着。
徐惜鶴的目光看了過來。
她的目光像是濕冷的雨水,将易今莳從頭到腳淋了個透。
這有點吓人了,她還是先跑吧。
宴會開始之後,奶奶和媽媽都會在場,至少能給她撐一撐腰。
看戲的人看到她落荒而逃,略感失望。
還以為能看到什麼大場面呢。
徐惜鶴半晌緘默,空氣都凝滞了。
好在她發善心,終于起身離開。
她一走,花廳瞬間有活人的氣味了。
但看那架勢,易今莳要被弄死吧。
可憐的易大小姐。
…
花園的秋千下面,易今莳苦思冥想,仍然沒有頭緒。
她要如何阻止徐惜鶴将報複之手伸向她?
把系統拱出去?
會更慘吧……徐惜鶴一定連夜将她送到研究所。
她想的入神,沒注意身後沉重的腳步聲,等到發現時,徐惜鶴已經站在她身後,聲音寒涼:“易大小姐,好久不見。”
易今莳像是被拿住命脈,霎時站起身,退出好幾步。
她滿眼警惕。
夜風吹過,花海蕩漾,徐惜鶴斂眸,“跑什麼?”
易今莳沒說話。
跑什麼?
我跑什麼你心裡沒點數?
“我……”
徐惜鶴沉着嗓音:“易大小姐,聽說你和徐穗、我的小侄女戀愛了。”
這是要警告她,接下來是不是要說她不配和徐家人有牽扯,強迫分手了?
該死,這可怎麼辦?
徐惜鶴可是原著裡的反派,她們這種小說世界,反派殺人都不坐牢的。
她可不想死啊。
任務失敗就回不去了。
她遲遲不回應,徐惜鶴便往前走了一步,垂眼看她。
易今莳幾乎想破了頭,千鈞一發之際,想到了一個破罐破摔的主意。
她拼命擠出淚珠。
小時候她總不愛寫作業,老師叫家長後,媽媽就要收拾她,她回回擠眼淚蒙混過關,媽媽總會捧着她的臉,給她擦眼淚,說那些破作業誰愛寫誰寫。然後媽媽就會熬夜幫她寫完。
圓潤的荔眼泛紅,淚水盈滿長睫,瞳仁更分明。
她的語氣帶着指控,“是,我跟她在一起了,如果不是你不告而别,我會跟她在一起嗎?”
徐惜鶴愣了愣,微微眯眸,像是困惑。
“你都不知道,她工作的時候多像你。但她好懶,經常不工作……”
徐惜鶴差一點想跟她道歉。
四年前,她在蘭宜受盡了屈辱,離開的那個晚上,易大小姐辦了泳池派對,修身的泳裝勾勒着線條與弧度,她遠遠看了一眼,記住了女孩不顧形象的大笑。
那麼明媚恣肆,顯得黑暗中的她更黯淡。
她一個人拖上行李,天亮之前,和明月一起沉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