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死的太難看。
系統提醒:“蔺庭昱在賽車場,徐惜鶴在公司,你想找哪個?”
易今莳說:“蔺庭昱吧。”
系統發現了什麼似的:“為什麼選她?”
易今莳躍躍欲試:“因為我想玩賽車呀。”
系統說:“……”
…
蘭宜的圈子不大,根本瞞不住事,蔺庭昱在宴會上出現了那麼一陣,消息就傳到了蔺家。
一大早她就被小姨喊過去。
她不知自己懷着什麼心情過去的,進屋淡淡喊了聲‘小姨’。
小姨也早就忘記從前說過的‘第二個媽媽’的事,默認了這個稱呼,邀請她進去。
表妹還很小,吃飯時鬧騰,大約還是血緣的關系,表妹纏着讓她喂飯,小姨威嚴一句:“姐姐是客人,不能沒禮貌。”
餐桌上堆滿了食物,蔺庭昱毫無胃口。
她找借口離開,出門時晨風吹拂,鳥語花香的季節,竟這麼蒼涼。
她朝着隔壁看了眼。
若是四年前的話,早飯時間,易今莳就會在很大的窗台前朝她招手,喊她去吃飯。
昨晚去過的地方,以前是她第二個家。
她驚覺無處可去,挑挑揀揀隻剩下賽車場。
有一次跟同行去拍攝賽車手角色,她記起易今莳也喜歡賽車,于是跟着學了點,誰能想到最後成了她唯一的解壓方式。
十點鐘的時候,場子裡人已經不少,她跑了好幾圈才停下,汗浸濕前額的發,額頭飽滿,鼻梁秀挺,穿着紅色賽車服,竟也顯得光風霁月,溫文玲珑。
很多人見她第一面,都會覺得她是個讀書人。
書香氣太濃了。
俱樂部老闆跟她相熟,卻是深知她的品性,從不受這張臉和通透的氣質迷惑,一直很理智,隻談公事,“下周比賽,你真不來?”
蔺庭昱下周一正式上班,“有正經工作,不來。”
“不來就不來。”
老闆很有骨氣,“會有别人幫忙撐場子的。”
蔺庭昱沒問是誰。
因為眼前有輛車漂移過去,又以一個輕松優美的姿勢停在她面前。
車技是真不錯。
車門開後,賽車手下來,藍色的衣服,紮攏的長發,明亮圓潤的眼睛,還有熟悉的、濃長的眼睫。
蔺庭昱頓住。
遲來的、心跳驟停。
剛才的那幾個動作,但凡出一點岔子,易今莳都得把命交代在這兒。
此時她早已忘記賽場的安保和應急,惱怒地扔下頭盔,上前将人拎到邊上,劈頭蓋臉一頓罵:“誰讓你來的!想死的話辦法多的是,跑到這兒是什麼意思?你懂不懂危險?”
易今莳艱難地卸下頭盔,臉上笑容明媚,“我知道你在這裡才來的。”
蔺庭昱的火瞬間消了,“……來找我?”
易今莳點點頭。
半封閉的場地裡,陽光灑下來,倦意滿滿的溫煦。
蔺庭昱竟然有點洩氣。
她從來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易今莳。
就如這些年,她獨自生氣、痛恨,到頭來對方都不知道她在氣什麼、恨什麼。
她剛想說話時,有人拿來易今莳的手機,“小莳總,您的電話。”
易今莳接過來,道了聲謝,見是陌生号碼,便想挂斷。
誰知蔺庭昱說了句:“接吧。”
易今莳不知為什麼,但還是接聽了。
電話那邊,徐惜鶴溫淳的聲音傳過來:“在忙嗎?”
易今莳辨認出是誰,語氣輕快:“我在……”
蔺庭昱忽然盯住她:“不準說。”
三個字很輕,或許隻有她們兩人能聽到。
易今莳道:“我在忙。”
徐惜鶴很禮貌,“嗯,晚上再找你。”
易今莳看着挂斷的電話,心裡疑惑。
她們…有這麼熟了嗎?
“庭昱,為什麼不能跟徐惜鶴說我在這裡?”
蔺庭昱不理她,徑直往休息室走。
如果說了,徐惜鶴肯定會找過來。
别以為她不知道,徐惜鶴心思不純。
易今莳安頓好自己的愛車,小跑跟了上去。
…
賽車場二層。
徐惜鶴将手機放在一邊,開始辦公。
這讓楊秘書深受困惑,冒着扣工資的風險問:“徐總,易小姐現在不忙吧,她在騙您?”
徐惜鶴面容如常,一邊看新文件,一邊說:“是的。”
楊秘書道:“……易小姐撒謊,您不生氣?”
徐惜鶴對她的表述不很滿意,“我們尚未确定關系,她撒謊怎麼了?她完全可以不接電話,接通也可以直接挂斷,但是她沒有。”
不僅沒有,甚至用心欺瞞。
楊秘書淩亂。
……有病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