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如此,卻莫名給她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沈嘉蕪對上他的目光,不太自然地移開。
餐桌上話題圍繞離不開兩人婚禮的細節,婚禮自然要隆重操辦,謝言臨年紀輕輕便位高權重,在當今的謝家地位無人能比,對誰怠慢也不敢對他怠慢。
得知婚禮要隆重操辦,心情最差的當沈嘉蕪莫屬,她無意識攥緊筷子,心情沉重,為一個月之後的婚禮擔憂。
沈嘉蕪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以往無論大小活動,有需要她出場的,從得知消息開始,她會一直焦慮到結束,她清楚知道沒有任何話語權,隻能認下服從安排。
這頓家宴沒有過多請外人到場,其樂融融地聚餐完,兩家人相繼離場。
雙方父母先一步回家,沈嘉蕪則被唐婉蓉留下聊了會兒天。
謝言臨剛落地京城,馬不停蹄趕來老宅。這段時間連軸轉一個月,終于能歇會兒。他滿身疲憊,準備在老宅休憩一夜。
*
傍晚十點。
唐婉蓉朝窗外看去,皺了皺眉,“雪下得太大把山路都給封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處理好。”
“這樣,嘉嘉,你就先在這裡住幾天吧,等天氣好點再回家,讓言臨那小子送你回去。”
透過窗戶,借助路燈,看見漫天飄飛的雪花,沈嘉蕪隻能答應。還好出門前把平闆一同捎帶過來,不至于太無聊。
唐婉蓉留她過夜,沈嘉蕪天真地以為,會給她單獨安排一間客房。
手機裡收到謝言臨的消息。
【三樓,電梯出來右轉第一個房間。】
沈嘉蕪按照謝言臨的指示,來到房間門口,直接推門而入。哪裡料到房間裡有人,床頭亮了盞夜燈,好似特意為她留的。
沈嘉蕪第一反應認為走錯房間,手條件反射地放在了門把上,正要奪門而出。
床上男人擡眼,掩在銀絲框眼鏡鏡片下的眼睛幽深沉靜,看穿她的想法,“是這裡,沒走錯。”
沈嘉蕪剛知道謝言臨近視,但很快思緒飄到其他地方。
他們是夫妻,睡在同一個房間,同一張床上,很正常,奶奶安排得很合理。
指腹泡得發白皺巴,沈嘉蕪在浴室磨蹭許久,終于接受現實。好在出來之後,謝言臨已經閉眼。
應該睡着了吧?
沈嘉蕪站在床沿,觀察了一會兒,見他沒有清醒的迹象,從包裡拿出平闆。
平日沈嘉蕪要再過三個小時才會睡,現在才十一點,她丁點困意都沒有,又心癢癢,滿腦子都是那張畫到一半的圖。
不得不承認,謝言臨的身體給沈嘉蕪帶來了無盡的靈感。在浴室時,她想了很多種構圖。猶豫良久,還是決定畫出來。
沈嘉蕪盤腿坐在床前的地毯上,瓶頸期不攻自破,下筆如有神,線稿出現雛形隻用了不到十分鐘。
怕影響謝言臨休息,沈嘉蕪完成還未進行細化的線稿便關了床頭燈。畫出還算滿意的畫,她心情愉悅,給好朋友陳詩芸發了一份。
擱下平闆,沈嘉蕪捶了捶發麻的小腿,動作很輕地爬上床,隻占據床上小片區域,兩人中間至少能再睡下兩個她。
不過沈嘉蕪還沒打算睡,将手機亮度調到最低。
同樣喜歡在夜間活躍的陳詩芸幾乎是秒回。
沈嘉蕪:【我!沈嘉蕪!會畫熟男啦!怎麼樣怎麼樣!】
畫上男人身着正裝,負手跪在地上,襯衫紐扣解開一半,更像是被鼓囊的胸膛撐開,紅色絲帶纏繞身體,半露不露要比全·裸性感得多。
臉畫得比較潦草,沈嘉蕪來不及細化,隻寥寥幾筆畫上背頭,幾縷發絲垂落眼前,遮擋鋒利的眉眼。
陳詩芸毫不吝啬她的誇贊:【天呢這也太帥了,太dom了...】
陳詩芸:【原來畫出熟男的方式就是畫大胸嗎?!】
沈嘉蕪看見這句話,被她逗笑:【有那麼誇張嗎,我感覺也沒有畫得很大呀】
陳詩芸那邊懶得打字,開始發語音:
【難怪我看你之前畫的熟男總覺得哪裡不對味,原來是你沒放得開,這簡直了...說,你是報班了?還是偷偷看了什麼好東西?】
沈嘉蕪謹慎地語音轉文字。
【都不是啦,突然就會畫了嘿嘿】
她剛回複完,那邊又發來兩條語音。
【寶,我新養了一對oc,男生正好是熟男類型的……】
沈嘉蕪沒等她問完,應下說可以畫,想畫多少畫多少。
意外發生,下一條語音手滑點了播放。
【就用**姿勢,或者你擅長的埋腿間…哎呀想想我都要幸福暈了,啊啊快用你的飯砸暈我吧——】
安靜的房間裡,語音聲音如雷貫耳。
沈嘉蕪呆滞地關手機,又不小心按到一次,前半句話再次響起。
而後,沈嘉蕪明顯感覺到身側男人沉穩的呼吸聲頻率滞了一秒鐘。
謝言臨側身,睜眼看向她。
“沈嘉蕪。”
沈嘉蕪脊背僵住,死閉着眼睛,不敢吭聲。
謝言臨低啞嗓音裡摻了絲疲倦,意外地悅耳。他沒有提及剛才的聊天語音内容,無奈出聲:“還睡不睡。”
沈嘉蕪耳尖紅透,慢慢、慢慢地用被沿蓋過腦袋,悶在被子裡,赧然道:“睡的,現在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