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蕪臉熱:“那還是算了。”
話起頭可就刹不住車了,要不是沈嘉蕪及時制止,話題還不知道偏到哪方面去。
她們聊天聊了全路程,對比下另外兩人安靜得簡直天差地别。
幾人抵達山腳,提前換好的沖鋒衣禦寒效果極佳。
沈嘉蕪最開始隻覺得手心有點冷,漸漸往山上走,溫度變低,運動過後額頭泌出薄薄一層汗珠,冷風襲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潤唇膏被她抿幹淨,隻看得見淺淡唇色。
天色漸暗,謝言臨關注着沈嘉蕪的情況,“要不要歇歇?就先到這?”
沈嘉蕪聞言看向他,見他面不改色,氣息均勻,不禁感概人與人之間的差别,他平日晨練真不是白練的。
陳詩芸還有點兒力氣,準備繼續往上爬,見沈嘉蕪面色蒼白,也不好繼續拉着她往上走,她稍加思索,“這樣吧,你們把酒店改簽到這兒,我們再繼續往上走?”
陳詩芸的建議被采納。
山上信号不好,導航出現故障,隻能靠着從山下拿上來的地圖辨認方向。
地圖多少有些難辨别方向,對于路癡的沈嘉蕪來說,謝言臨接過紙質地圖,領着她來到對應地點辦理入住。
在半山腰入住的旅客比想象中多,他們來的恰是時候。
剛有一對情侶訂掉倒數第二套房,現在隻剩下一間大床房。前台笑着誇他們運氣好,最後一間房被他們訂走,剩下再來的遊客隻能咬牙往上爬了。
說話間,眼底似乎還藏着揶揄。
沈嘉蕪幹笑,算作回應,本想和謝言臨說要不咬咬牙往上爬,但确實是身體不舒服,不知是不是吹了冷風導緻,頭昏腦脹,隻好選擇在這住下。
刷房卡進房間第一件事,沈嘉蕪準備洗澡,在就在前台買了幾條一次性内衣。見酒店有一次性浴袍,沈嘉蕪決定晚上穿它睡覺。
“臉怎麼那麼紅?”
沈嘉蕪放下手裡的浴袍,用手背貼了貼臉頰,“可能是風吹的,我是臉紅體質。”
“看得出來。”
謝言臨見她無恙,狀态良好,從登山包裡拿出筆記本處理公務。
在她進浴室前一秒,還聽見他安排助理組織一場臨時線上會議。
“……”
攤上這麼認真的老闆真是有福氣了。
快洗完澡,沈嘉蕪才發覺浴袍沒拿進來,剛才在外面比劃浴袍長度,正準備挑個合适的帶進浴室,被謝言臨打斷直接忘記這事。
在浴室暗自糾結半晌,她弱弱地隔着玻璃門喊謝言臨,“能幫我把床上的浴袍拿過來嗎?”
沒一會兒,浴袍從門縫裡遞進來,沈嘉蕪感動的間隙,這才察覺,玻璃門是不是有哪裡不對?
為什麼她看到的謝言臨身影這麼清晰?!
清晰到他一靠近,沈嘉蕪都能看清他細微滾動的喉結。
“……”
沈嘉蕪手抖了下,浴袍沒完全接住,掉了一截在地闆上,恰巧是領口的位置。
謝言臨貌似偏開頭和她對話:“床上還有一件,要不要換那件?”
“我吹幹吧,隻有兩套,那件太大了,我也穿不下。”
她剛試過,那件穿上,胸口的領子起碼得拉到她的肚臍。
沈嘉蕪認命,想着也不會有比現在的狀況還要倒黴的,結果沒料到酒店吹風機居然是壞的。
“……”
她舉着吹風機,沉重地歎一口氣。
她犯嘀咕:“總不能有比這還倒黴的事情發生吧?”
謝言臨聯系酒店前台送新睡袍和吹風機,吹風機是有,但遊客太多,一次性睡袍全無,剩下的隻有别人穿過的。
山上電壓小,導緻吹風機風力太小,可能吹到天亮都不見得能吹幹。
謝言臨給出建議,穿他的衣服。
思來想去,也就這方法最好。沒想到最後陳詩芸的想法會落實。
謝言臨帶了兩套衣服,皆是休閑裝,一套黑色無袖加短褲。
另一套是黑色短袖加休閑褲,真不出陳詩芸所料,穿在她身上和睡裙沒什麼兩樣,寬大領口将她精緻漂亮的鎖骨露出來。
褲子套上直接拖地,她扯出睡袍的系帶當做褲腰帶纏繞幾圈,确定褲子不會往下掉才出門。
酒店暖氣遠不如家裡,空調開了許久已經沒比外面溫度高太多,從溫暖的浴室走出來,沈嘉蕪牙關直打顫,凍得不行。
她快速爬上床,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閉着眼準備睡覺。
謝言臨走至床沿,“你臉很紅。”
“可能是被浴室的水汽蒸紅的,不用擔心我,我沒事。”
看起來可不像沒事的。
沈嘉蕪咬字黏糊,“我真的沒事,你去洗澡吧。”
謝言臨默不作聲地看沈嘉蕪困倦地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準備入睡,這才轉身離開。
耳邊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沈嘉蕪意識昏沉,眼皮打架,卻還是想求證。她從床上撐坐起來,不用細看都能看見他在浴室的身體輪廓。
沈嘉蕪:……
沈嘉蕪:!!!
她徹底清醒,那豈不是都看清楚了?
她在心裡安慰自己,謝言臨看起來是個正人君子,應該不會特意看的。又安慰自己,他們是夫妻,遲早也是要坦誠相見的,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還是……
沈嘉蕪内心崩塌,從床頭櫃上摸到手機,給陳詩芸發消息。
得知他們那邊浴室門是正常的,她才後知後覺她們住的房間也許和其他人的不一樣。
刹那間,沈嘉蕪回想起前台露出的,祝他們有個愉快夜晚的表情。
原來是早有預兆。
哐當,沈嘉蕪腦袋砸進柔軟的枕頭,她打開床頭櫃,裡面放着需要掃碼支付的安全套。
再拉開下面抽屜,裡面毫不意外地放着助情道具,居然也是要掃碼解鎖的。
水聲停止,沈嘉蕪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虛,關上抽屜裝睡。
浴室門打開又合上,沈嘉蕪心髒怦怦直跳。
謝言臨靠近,和她用的同款沐浴露,明明氣味該是一樣的,但在他身上,說不上來的好聞。
沒聽見關燈聲,眼前驟然暗下來。
沈嘉蕪聽見外頭躁動的聲音,才反應過來應該是停電了。她說話有點兒不經過大腦思考,在謝言臨停在床沿,忍不住小聲提醒他:“第二層抽屜裡好像有蠟燭。”
可能确實不太清醒,她說完反應了一會兒,聽見拉抽屜的聲音,燈光亮起來的同時,她正常的思考也回歸。
需要掃碼支付的蠟燭,還和一堆道具放在一起的蠟燭,代表什麼?
沈嘉蕪倏然睜眼,和謝言臨面面相觑。
“你說的,是這個?”
謝言臨垂眸,沈嘉蕪循着他的視線望去,看清楚也徹底明白蠟燭是做什麼用的。
“我不好這口……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沈嘉蕪越描越黑,索性閉嘴。
結實有力的臂膀近在咫尺,線條流暢,極具力量感和觀賞力,沈嘉蕪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直到謝言臨掌心貼在沈嘉蕪額上,斷定:“你發燒了。”
真是被陳詩芸在路上說的那些十八禁内容影響了,她心想謝言臨怎麼能這麼說她呢?她隻是一開始沒發現蠟燭的用處,是真好心給他找個照明的工具而已。
“我哪有……”她忿忿不平想反駁,又意識到發燙的臉蛋,以及混沌的大腦,這不都意味着她發燒了嗎?
而且已經燒得很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