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野擡頭，正對上程墾專注的目光。男人的眼睛在燈光下呈現出那熟悉的琥珀般的顔色，裡面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沈聽野至今未能讀懂。

"好。"沈聽野輕聲應道，心跳如鼓。

下午的招聘面試上，沈聽野一直心不在焉。周叙白作為主面試官滔滔不絕，他卻總是不自覺地看向門口，仿佛在期待某個身影出現。

"喂，回神了！"周叙白用文件夾敲了敲他的腦袋，"下一位是内容創作組的，聽說文筆很不錯。"

門被推開，一個紮着馬尾辮的年輕女孩走了進來。沈聽野猛地坐直了身體——這不是别人，正是程墾農技站的同事趙姐的女兒，林小雨。

"沈老師好！"林小雨甜甜地笑着，"我媽讓我來應聘。"

面試結束後，沈聽野拉住周叙白："你連趙姐的女兒都招來了？"

"巧合，純屬巧合。"周叙白一臉無辜，"不過她确實很适合内容創作，文筆好又熟悉農産品。"

傍晚時分，沈聽野獨自留在基地調試系統。夕陽的餘晖透過窗戶灑進來，為一切鍍上金色的光暈。沈聽野伸了個懶腰，突然聽見門口傳來腳步聲。

"還沒走？"

程墾拎着工具箱走了進來，身上還帶着田間的泥土氣息。他放下工具箱，蹲下來開始檢查網線接口："聽說明天要試運營？"

"嗯。"沈聽野蹲到他身邊，"有點緊張。"

程墾的手頓了頓，轉頭看他："緊張什麼？你準備得很充分。"

"萬一......"沈聽野盯着自己的手指，"萬一失敗了怎麼辦？那麼多人的期待......"

一隻溫暖的大手突然覆上他的手背。程墾的手掌粗糙有力，卻帶着令人安心的溫度："不會的。"

簡單的三個字，卻讓沈聽野的眼眶一熱。他擡頭看向程墾，發現對方的目光堅定而溫柔，像黑夜中的燈塔，給人無盡的力量。

"我......"

沈聽野剛想說什麼，大門突然被推開。周叙白風風火火地闖進來："忘拿車鑰匙了！"看到蹲在一起的兩人，他誇張地捂住眼睛，"哎呀，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程墾淡定地收回手，繼續檢查網線："來得正好，幫我把那邊的路由器遞過來。"

周叙白撇撇嘴，乖乖照做。三人一起忙到深夜，終于完成了所有設備的最後調試。離開時，月光已經灑滿了鄉間小路。

"明天就是大日子了。"周叙白伸了個懶腰，"沈總，緊張嗎？"

沈聽野看向身旁的程墾，對方也正看着他，眼裡滿是信任和鼓勵。

"不緊張。"沈聽野聽見自己說，"有你們在，一定會成功的。"

夜風拂過，帶着稻谷的清香。三個人的影子在月光下并排前行，向着明天的曙光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