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野的心跳快得不像話，他幾乎能聽見自己血液奔流的聲音。程墾的眼睛近在咫尺，他甚至能看清對方瞳孔裡自己的倒影。

"很好，下一幕——共喝一杯茶！"

這個設計更加離譜。兩人要共用一個粗陶杯，程墾先喝一口，然後沈聽野接過杯子，在同一個位置喝下。拍攝時，沈聽野的手抖得厲害，差點把茶灑出來。

"别緊張。"程墾低聲說，手指穩穩地托住杯底，"就當我不存在。"

怎麼可能當你不存在！沈聽野在心裡呐喊。

當沈聽野的嘴唇碰到杯沿時，仿佛能感受到程墾殘留的溫度，這個認知讓他耳尖發燙。

拍攝進行到第三天，終于到了最難的場景——"夕陽下的告白"。腳本要求程墾從背後擁抱沈聽野，兩人一起看日落。

"這太過了......"沈聽野紅着臉抗議。

"藝術！這是藝術！"周叙白義正言辭，"想想那些被我們幫助的農民伯伯！"

沈聽野偷瞄程墾，發現對方居然在認真聽周叙白講戲，時不時的還指導程墾應該怎麼去做，一點反對的意思都沒有。這太奇怪了，程墾平時最讨厭和周叙白有這種肢體接觸，怎麼現在這麼配合？

日落時分，橙紅色的陽光灑滿菜園。沈聽野站在田埂上，感覺後背的每一根神經都繃緊了。程墾慢慢走近，雙手輕輕環住他的腰，下巴幾乎擱在他的肩膀上。

"放輕松。"程墾的呼吸噴在他耳際，溫熱而潮濕，"很快就好了。"

沈聽野僵得像塊木頭，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程墾胸膛的溫度，甚至能聽見對方有力的心跳。這個擁抱比想象中更加親密，程墾的手臂結實有力，将他整個人圈在懷裡。

"完美！"周叙白激動地喊，"最後一幕——對視微笑！"

程墾松開手，轉到沈聽野面前。夕陽給他的輪廓鍍上金邊，眉眼在逆光中格外深邃。沈聽野擡頭看他，突然發現程墾的眼神不像是在演戲，那裡面的情感太過真實，讓他一時忘記了呼吸。

"笑一笑。"程墾輕聲說，拇指輕輕撫過他的嘴角。

這個不經意的動作讓沈聽野徹底呆住了。他機械地揚起嘴角，聽到周叙白瘋狂按快門的聲音。

"殺青！"周叙白歡呼，"絕對會爆！"

拍攝結束後，沈聽野逃也似地跑回房間，把臉埋進枕頭裡。這三天的拍攝像一場夢，那些暧昧的鏡頭，那些親密的接觸，還有程墾那個讓他心跳停滞的眼神......一切都太不真實了。

門外傳來腳步聲，然後是周叙白和林小雨興奮的讨論聲。沈聽野隐約聽到"剪輯"、"配樂"、"發布時間"之類的字眼。他翻了個身，盯着天花闆發呆。

程墾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能這麼自然地完成那些親密戲碼？是因為演技太好，還是因為......

沈聽野不敢再想下去。他摸出手機，猶豫了半天，最終給程墾發了條消息：「拍攝辛苦了」

消息剛發出去就就看見聊天界面的頂部變換成了[對方正在輸入……]的字樣。程墾的回複很快跳出來：「不辛苦，明天見」

簡單的五個字，卻讓沈聽野的心像被溫水泡過一樣，又暖又漲。他抱着手機，慢慢進入了夢鄉，夢裡全是程墾在夕陽下看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