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野懶得理他，低頭問豆苗兒：“作業寫完了嗎？”

“寫完了！”豆苗兒立刻從書包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試卷，得意地晃了晃，“數學滿分！”

沈聽野接過來一看，确實是滿分，隻是卷子上還畫了個歪歪扭扭的小人，旁邊寫着“沈哥最棒”。沈聽野忍不住笑了，揉了揉豆苗兒的腦袋：“不錯，獎勵你一根冰棍。”

豆苗兒歡呼一聲，蹦蹦跳跳地跑向小賣部。

周叙白看着豆苗兒的背影，若有所思：“這孩子真不是你偷生的啊？看着挺黏你啊。”

沈聽野滿臉嫌棄的看着周叙白，“我拿什麼生？”随後沈聽野低頭整理文件，語氣平淡：“他父母不在了，家裡就一個奶奶，平時沒人管，我就多照顧點。”

周叙白“啧”了一聲，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程墾知道嗎？”

沈聽野手一頓，擡眼：“關他什麼事？”

周叙白聳聳肩，沒再多說，但嘴角的笑意卻讓沈聽野莫名有些煩躁。

三天後，程墾回來了。

沈聽野正在倉庫清點貨物，突然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他猛地回頭，果然看見程墾站在門口，風塵仆仆，手裡還拎着一個鼓鼓的帆布包。

“你……怎麼回來了？”沈聽野下意識問。

程墾走進來，把包往桌上一放：“抗旱稻的試驗告一段落，教授讓我回來休息幾天。”

沈聽野“嗯”了一聲，低頭繼續核對清單，但心跳卻不受控制地加快。

程墾也沒說話，隻是站在一旁看着他，目光沉沉的。

氣氛一時有些凝滞。

直到——

“沈哥！沈哥！”豆苗兒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緊接着，小家夥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手裡舉着一隻紙折的青蛙，“你看我折的！跳得可遠了！”

豆苗兒跑得太急，差點撞上貨架，程墾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攔，穩穩扶住了他。

豆苗兒擡頭，這才注意到程墾，愣了一下：“你是誰？”

程墾低頭看他，沒說話。

沈聽野趕緊走過來：“豆苗兒，這是程叔。”

豆苗兒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眼睛一亮：“哦！你就是沈哥說的那個——”

“豆苗兒！”沈聽野一把捂住他的嘴，耳根發燙。

程墾挑眉：“他說我什麼？”

“沒什麼！”沈聽野迅速松開手，推了推豆苗兒，“你先去外面玩，我和程叔有事要說。”

豆苗兒撇撇嘴，但還是乖乖跑了出去。

倉庫裡再次安靜下來。

程墾看着沈聽野，忽然開口：“你最近……挺忙？”

沈聽野低頭整理貨架，語氣平淡：“還行，基地事情多。”

“嗯。”程墾頓了頓，“聽說你收留了個孩子。”

沈聽野手指一緊，擡頭看他：“周叙白告訴你的？”

程墾沒否認，隻是問：“他家人呢？”

“就剩一個奶奶了，年紀大了，照顧不過來。”沈聽野語氣不自覺地軟了幾分，“豆苗兒挺懂事的，就是有點皮。”

程墾看着他，忽然輕笑了一聲：“你倒是挺喜歡他。”

沈聽野一怔，還沒來得及回答，外面突然傳來豆苗兒的喊聲——

“沈哥！程叔！周哥說請我們吃燒烤！”

兩人同時轉頭，隻見豆苗兒扒在門框上，探出半個腦袋，眼睛亮晶晶的。

周叙白站在他身後，笑得意味深長：“走吧，兩位，叙叙舊？”

程墾看了沈聽野一眼，唇角微揚：“行。”

沈聽野莫名覺得臉熱，低頭“嗯”了一聲。

豆苗兒歡呼一聲，沖過來一手拉住沈聽野的手，一手拽住程墾的袖子：“那快走！我要吃烤雞翅！”

程墾任由他拉着，目光卻落在沈聽野身上。

沈聽野假裝沒看見，但嘴角卻悄悄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