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是怎麼說來着,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呀,嘗月大人,雖然咱們已經人鬼殊途,但是在面對解夢局的立場上,我們可是一路人~”
男鬼還是人的時候名叫花緒容,嘗月一聽到他說話就心生煩悶,每次一想到這家夥人不人鬼不鬼就覺得丢人,更别提對方主動提出所謂的人鬼殊途,像是一根魚刺卡在了喉嚨處,挺刺撓。
“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趕緊滾。”
花緒容:“我也和你這個臭女人沒好話說。我來隻為一件事,上面有大人物對新收的小徒弟很感興趣,如果乖乖把她交出來的話……保你今後諸事順遂。”
嘗月疊起修長的雙腿眯眼冷笑:“你自己堕了魔去當卒夢的走狗,還想讓我也當狗?我想着你我相識一場,沒必要大動幹戈殺了你,現在看來是我想錯了。”
“我應該在你還是個人的時候就殺了你。”
花緒容同樣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不會答應的嘛,沒關系,我這也是工作所逼,走了走了大人别殺我啊。其實我今天來還是有更重要的事……”
“我已經一個月十二天四個小時二十三分鐘沒有見我的前女友了,好想你呀,看看你有沒有找新歡,有沒有忘了我,”他不怕死地在窗戶上留了一個頭,一張好看臉蛋上滿是狡黠的神色,“不過看你過的還是那麼衰,我就放心了!拜拜嘗月,祝你下次能殺了我!”
他嬉皮笑臉地抛了一個飛吻,轉瞬就消失在窗戶後。
嘗月對他的一舉一動早已見怪不怪,眼下更重要的是那個夢裡的女孩。
她必須要保下楚籽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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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考研教室裡的那個夢如果不是騙人的話,這幾天按照常理出牌,她應該會覺醒什麼特異功能,各路金手指總歸會出現一個吧,但是楚籽绡萬萬沒想到的是,她一醒來就會和一隻小鳥面面相觑。
“啊!!!!”她沒忍住叫了起來。
這一嗓子确實驚人,把兩個舍友都叫起來了。
鄭一楠就差過來掀她簾子:“你叫啥呢楚籽绡!”
那隻鳥,不,看着像隻黢黑的烏鴉,烏鴉也被她一嗓子給吓到了,從窗簾裡飛了出去,緊接着就是在天花闆下方盤旋,發出“啊……啊……啊……”的粗啞叫聲。
好,特異功能沒等到,靈異事件倒是這幾天遇了個遍。
她躲在床簾裡沒發聲,小心翼翼地擡眼去看外邊盤旋着亂飛的烏鴉。
陳清顔躺在床上輕車熟路地發出一聲嗯的長音,聲音裡可以聽出她困得不一般,伸了個懶腰後開始發問:“绡绡你咋了,幹嘛叫一聲啊?”
這烏鴉的存在感還是挺強的,但她這兩個舍友竟像個沒事人一樣。
那楚籽绡用屁股都能想清楚了,這烏鴉她倆應該是看不到的,指向性隻有自己。
雖然但是她最近碰鬼也挺費舍友的,像這樣一嗓子真能給人叫一激靈。
她急中生智:“我剛剛在床上看到一隻蟑螂,吓我一大跳,剛看到它從床縫裡溜走了。”
鄭一楠:“卧槽!”
陳清顔:“宿舍裡竟然有蟑螂?這不是新宿舍嗎?”
楚籽绡坐在床簾裡面不改色繼續胡謅:“那蟑螂本來在我被子上,我醒來的時候就快爬我手上了,好吓人嗚嗚。不過現在找不到那隻小強了,也不知道去哪了。”
這話說的兩個舍友毛骨悚然如坐針氈,特别是床位和楚籽绡相連的鄭一楠,在檢查完自個床上沒有蟑螂後就果斷下床了。
我這樣做是不是太壞了一點?楚籽绡在床簾裡笑得肚子疼,直到那隻烏鴉重新飛進了她的床簾裡,站在床簾的框架上和她大眼瞪小眼。
她摸起手機打開千度拍照識圖,一搜果然識别出是烏鴉。
烏鴉這種意象,一般來說都不是什麼好兆頭吧?
楚籽绡印象裡烏鴉是吃腐肉的,難不成自己已經是将死之人了?
她對各種小鳥都沒太大興趣,唯一感興趣隻有媽媽做的鴿子湯,更别提是不祥的烏鴉。
總不至于被這隻烏鴉啄死,楚籽绡強裝鎮定,簡單洗漱後換上衣服準備出門。她今天穿了一條素白色的裙子,方領和裙身上布滿暗紋,上面的工藝還算重工精緻,就是在太陽底下呆太久可能會有點悶熱。
她一邊戴耳夾一邊在桌上找書,背後是陳清顔從樓梯上爬了下來:“绡绡,你找到那隻蟑螂了嗎?”
楚籽绡隻能竭力忍住笑意,淡淡道:“沒有。”
陳清顔歎了口氣。
“我去圖書館還個書,”話畢,那隻烏鴉落在了楚籽绡的肩頭,她眼神晦澀,有些讓人琢磨不透,“我今天不去考研教室了,有點事要忙。”
嘗月啊嘗月!嘗月!
老大救我!
雖然和往常去圖書館沒什麼兩樣,她把裙擺壓在屁股底下,雙腿夾住裙子,兩隻腳開始狂蹬自行車,那隻烏鴉像随從一樣飛在她的身邊,不時發出沙啞又凄厲的叫聲,楚籽绡懷疑這烏鴉是在試圖和自己交流。
但是不好意思,她不會鳥語。
早知道騎電驢了,但是宿舍前面沒有。自己也不會騎。
說清楚一點,隻在夢裡騎過。那個不算數。
烏鴉似乎是飛累了,叫也不叫了,再次試圖落在楚籽绡的肩上,這招可沒用,她一路上都有在趕烏鴉,和夢裡的嘗月不一樣,這隻烏鴉是有實體的,她可以觸摸到。
可惜,她驅逐烏鴉的計劃沒能成功。這回烏鴉直接落在了車筐上,兩隻小爪緊緊抓住了細條的鐵絲上。
好,這回她是真的服輸了。
她匆匆在路邊停了車,也沒上鎖,特意往人流量少的長廊裡走去。
楚籽绡試圖和烏鴉交流:“烏鴉大哥,你别跟着我好嗎?”
烏鴉停在她面前的枝頭上,兩顆血紅色的眼珠盯着她不動,再次發出一聲叫聲:“啞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