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定解夢師已到崗,本次傳呼對象——稔熠。]
[嘟嘟嘟……]
身為入職不到兩個月的新手,冒若宇還是第一次上“手術台”當副手。身旁站着兩位有資曆的前輩,他難免會有點緊張局促,額角上全是細密的汗珠。
“别緊張嘛,小冒,你先擦擦汗。”
給他遞紙的這位前輩神态自若:“你這是第一次出任務?”
冒若宇青澀地點頭:“嗯。”
初入職場的冒若宇處于比較懵逼的一種情況,他剛進解夢局的新人,分配到第三監察隊後的兩個月天天處于一個無所事事的狀态,每日日常就是打雜整理資料,三人的辦公室也神奇的一直隻有他一個人在。
每次工作群裡發任務幹活的名單裡也沒有他,如果不是照例發放工資,冒若宇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神隐了!
這種事其實換了誰都會笑開花,但是放在新人身上就有點鬼故事了。
我是不是要被開了?他這麼想着,每天都在辦公室裡心神不甯地摸魚。
可今天正當他喝着茶用着台式電腦打牌的時候,工作群裡第一次艾特他和另一名前輩潘單,說是副隊稔熠需要兩個人協助他進行D級入夢清算,收到請回複。
他收到消息如同晴天霹靂。
隊長洛河吟他見過很多次,冒若宇雖然臉盲,但是見多了還是能對上臉和名字。而這位副隊,他隻見過一兩次,但印象很深刻。
因為他是唯一一個在單位裡時時刻刻戴着口罩的人。
他偶爾也聽過同事私下蛐蛐,說是他們這位副隊性格孤僻,有點變态。
至于怎麼個變态法,他也沒好意思去問。
但是今天的副隊,就很不一樣。
不過相比這個,冒若宇更想确定一下自己要做些什麼,好在他賊兮兮的表現全被潘單看在眼裡,還沒問出口就被安撫妥當:“你就在旁邊看着就行了,第一次嘛,學習更重要。”
“入夢的隻有熠哥,放心吧。你帶手機了沒有?”
冒若宇掏出口袋裡的手機:“帶了,需要記錄是嗎?”
潘單笑着搖頭:“不用。我的意思是離下班還有四個小時,你如果沒有帶手機玩的話,等會就會很無聊。”
冒若宇:“……”
他在無語之餘,看了一眼今天任務的女主角。
她的背影瘦削,看着很小的一隻,頭發有些偏紅,但也不像是染的。
強制進入夢境這種事情,楚籽绡其實一開始是反抗的。她不想被解夢局的人“救助”,說是救助,其實也存疑。畢竟一個提過安樂死的地方,怎麼想都會覺得毛骨悚然。
但是沒有吃的沒有喝的,她根本撐不了太久。
頭頂的無影燈關了,她在弱光的環境裡被人喂了一些水,并不算是強迫,她本身也很渴。直到意識快要渙散前她才察覺到這裡面應該是下了藥。
至于這藥下了幹嘛,她也無從得知。
耳邊是一些冰冷的機械女聲,伴随着審訊室裡若隐若現的鐘擺聲,興許還有交談聲。她感覺到有人坐在了自己身邊,伸手拿住了面前的水杯。
這水裡有蒙汗藥!你别喝啊兄弟!
她有些着急,糊裡糊塗地攔截了對方的手肘,軟綿綿地握在了自己的手心裡。
楚籽绡下意識擡頭去看對方。
眼前的畫面太朦胧,她的眼睛快眯上了,隻能從眼睫毛的縫隙裡去打量對方的衣着和臉蛋。他穿着一件雙排扣的黑色風衣,胸口挺闊,同色的襯衫上綁着幾條金屬搭扣,粗俗一點來說,這打扮有點騷包。
臉蛋,呃臉是有點看不清了。
她還想繼續往對方下身去瞧,殊不知自己已經打破了合适的社交距離,反倒顯得她一直在無底線地打量眼前人的下半身,不得不說,有點子流氓在身上。
也就是這種半夢半醒的狀态最容易吐露心聲,她立刻就吹了個不成調的口哨:“小帥哥~”
小帥哥被她整得小臉一紅,不過楚籽绡沒能看到,下一秒就是額頭痛擊桌面,發出“哐”的一聲巨響。
觀察室裡的潘單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就是猖狂的大笑:“噗哈哈哈哈哈!熠哥你也有今天!”
笑聲從耳麥裡傳來,稔熠摸着手肘打轉:“你再笑我弄死你。”
遂又偏過頭看向冒若宇:“把人扶休眠艙裡去,給你做培訓是給狗培訓了嗎?”
他伸腿邁進休眠艙裡,隔着玻璃窗伸手作指示。艙内空間狹窄而他腿長,怎麼坐都不舒服,好在也是習慣了,稔熠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身邊艙内的“D141”,對方的胸口正在小幅度地起伏,呼吸平穩,于是有些安心地閉上眼睛。
其實不服用藥劑也沒問題,他是天生的解夢師,做到和“病人”夢境同頻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但這次他不想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