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畫我?”早川秋盯着畫紙上的眼睛問。
花奈的筆尖懸在半空:“秋,你的眼睛真好看,我要把它們永遠留在畫裡。”
她的聲音輕柔,卻讓早川秋的脊背一寸寸發涼,他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懼。
“如果畫完會怎麼樣?”
花奈歪了歪頭,筆尖在紙上遊走,又添了一道陰影。
“你會徹底成為我的東西。”
她頓了頓,忽然湊近,紫藤花的香氣幽幽的包裹住了早川秋。
“你讨厭被商品化吧?但至少那些周邊隻是‘假的’……而我,會真的擁有你哦”她的指尖撫過畫紙,輕輕點在畫面上的早川秋的心口,“向我獻祭存在吧。”
早川秋猛地從床上彈起。
冷汗浸透後背,黏膩得像被什麼無形的東西舔過。
他幾乎是跌撞着拉開門,夜風灌進來,吹得他一個激靈。
陽台外,東京的霓虹燈明明滅滅。
他攥緊欄杆,指節發白,直到夜風把皮膚吹得冰涼,才終于确認
自己還活着。
晨光透過公安休息區的玻璃窗
早川秋杯裡的黑咖啡早已涼透。
他的眼下挂着兩抹青黑,指節無意識地敲擊着桌面。
岸邊坐在他對面,慢條斯理地啜飲着加了三塊方糖的咖啡。
他今天穿了件皺巴巴的西裝外套,領帶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整個人像剛從某個宿醉的被窩裡爬出來,卻又帶着一種奇異的清醒。
“你看起來可不太好。”岸邊放下杯子。
早川秋的手指頓了一下,擡眼看向岸邊,眼神裡帶着一種瀕臨崩潰的平靜:“伊藤那家夥……根本不是什麼偶像制作人,他是社死惡魔吧本體吧?”
“放輕松”岸邊目光還是那麼無機質:“這種樂子可不常見。”
早川秋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樂子?”
岸邊聳聳肩,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皺巴巴的宣傳單,慢悠悠地攤開在桌上——赫然是“冰刃貴公子”限定周邊的廣告,上面印着早川秋冷峻的側臉,旁邊還标注着“限量發售”的字樣。
“你的周邊,大家或多或少都買了點。”岸邊輕描淡寫地說,手指點了點宣傳單上的某一行小字,“連瑪奇瑪小姐都……”
早川秋的瞳孔驟然收縮,咖啡杯被他捏得“咔”地一聲響。
“……瑪奇瑪小姐也買了?”他的聲音帶着某種瀕臨崩潰的顫抖。
岸邊挑了挑眉,眼神裡閃過一絲促狹:“畢竟惡魔獵人的生活太單調了,這種有趣的事可以調劑心情。”
早川秋的肩膀緩緩垮了下去,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骨頭,灰暗得像是被潑了一桶鉛灰色的顔料。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咖啡杯的邊緣,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真實的東西。
窗外,一隻烏鴉落在窗台上,歪着頭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突然“嘎”地一聲飛走了。
岸邊啜了一口咖啡,語氣輕松:“放寬心,至少你還活着。”
早川秋緩緩擡起頭,眼神死寂:“……我現在甯願自己從未存在過。”
岸邊笑了,這次是真的笑出了聲。他伸手拍了拍早川秋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拍進地闆裡。
“歡迎來到成年人的世界,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