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叙白僵硬的笑臉有些挂不住。
“咔嚓——”
手心的扇柄末端碎成沫灰。
——
未明居——
新入門的弟子們三三兩兩的聚合在一起。
而得到一衆師姐師兄看中的江挽身邊空蕩蕩,俨然是被排擠了。
“聽說她是個五靈根啊,這麼差的資質,居然也能入歸元宗?”
“你不懂了吧,我聽說她天生劍骨,是天生的劍修。這資質千年難得一遇,即便是個五靈根,也完全不影響她以劍入道。松定峰的師姐和銜滄峰的師兄還搶着要人呢。”
“啧,這人還真是好命!以五靈根的資質也隻能做個雜役,如今一躍登天竟能與我等一同拜入歸元宗,還得了松定峰的師兄師姐們青睐。”
“好命什麼,你别看她天生劍骨,可她滿心情愛,我看她這劍道是走不了多遠的。下等人就是下等人,即便一朝得了機緣也把握不住,遲早有一天被打回原形。”
在江挽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她的大名已經在歸元宗小範圍傳播了。
被人排擠?
是她以一己之力排擠别人好嗎,她又不是真的來拜師學藝過家家的。
熟悉的幽藍在深眸中黯然閃過。
祝她們今晚,做個好夢。
“區區一個五靈根的低賤仆役,竟有天生劍骨,荒缪!”
“诶,誰能想到這天生劍骨竟然會落在一個五靈根的身上呢。小妤你别多想,你可是無想盟的大小姐,天資更是兩盟七宗中的佼佼者,别說是謝尊者,便是星玄仙尊的弟子你也是當得的。”
角落裡,身着青衣的女子輕聲寬慰着身旁滿目肅色的紅衣女子。
旁人的閑言碎語江挽一概當沒聽到,繃着臉進了分配的屋舍就往榻上一坐,撐着下巴發愁。
她的決心都說的這麼明白了,結果廖離師姐一句話也沒說,就直接把她拉走,害得她都沒有和林叙白打聽住址。
也不知道林叙白住的地方離這個未明居遠不遠啊。
“噗——”
江挽:?
轉過頭,一張溫婉笑顔出現在眼前。
“不好意思,我沒有别的意思。松定峰和銜滄峰雖離得不近但歸元宗内設有傳送陣,距離不是問題,不必苦着臉呀。認識一下,我叫白輕輕,輕飄飄的輕。”
“我們被分配在同一個小院,以後一起修煉啊,我也想入松定峰的。”白輕輕笑吟吟的把自己的被褥鋪在江挽旁邊,“未明居是歸元宗專門給這次新入門的弟子新建的,六人一個小院。
聽說歸元宗之後百年内都不會再收徒了,所以這次和以往全然不同,過了入門試煉要統一在外門待一年,直到通過一年後的考核才能入内門,分往各峰去,若在考核中表現出色得到長老青眼還能被收入門下成為其親傳弟子。”
“你雖是五靈根,可你資質特殊,說不得能得謝峰主青眼,拜入謝峰主門下。”
見白輕輕眼中沒有惡意,江挽也沒有排斥和人說話:“江挽,挽回的挽。”
而且白輕輕長得很好看,像是溫婉的大家閨秀,一下讓她想起她女鵝,不免讓江挽生了幾分好感。
“不過以你這獨特的資質,為何不去七曜門呢?”
“七曜門?”
“對啊,你不知道嗎,三君之一的天極劍君宿泱就是出自七曜門啊。”
“三君?”江挽喃喃道。
是她哥那個吊車尾樣挂在榜的三君五魔?說起來她隻知五魔,還不知三君是誰。
看江挽明顯了解不多的樣子,白輕輕來了興緻。
“雖說歸元宗謝峰主之名也不淺,不過若論起來,三君之一劍君之名更為大家熟知。
天極劍君宿泱,搖光琴君宿山菡,混元藥君師無痕。搖光琴君出自四方坊,坊内皆為女修,懸雲谷的混元藥君乃是當世第一的丹修。
說起三君必會提起五魔,與三君有門有派不同。除卻天魔君乃魔族出身,其餘四魔皆沒有門派屬地。”
“血魔、魅魔凨娌、屍魔冥煉、煞魔髅臧,他們行蹤詭秘,上一次血魔現世還是他用血海吞噬了一座城,屠殺了數萬人。”
“你,知道的好多啊。”江挽歪了歪腦袋,漆黑的圓眼打量着說起這些就像如數家珍的白輕輕。
白輕輕粲然一笑:“嗐,這都是北硯大陸人盡皆知的事。”
“對了,你之前在城内拿出來的那些紫石是什麼啊?看着很不一般。”白輕輕轉而說起江挽在報名入口發生的事,“說起來,當時還有人猜測你是無想盟的那位趙大小姐呢,不過我認得那位趙大小姐。喏,和我們分配在同一小院穿紅衣的那位就是。”
江挽沒有回答白輕輕的問題,隻聽不說,白輕輕也不覺尴尬,反而滔滔不絕的說起她知道的其他事來。
有江挽這麼一個好聽衆,白輕輕說的很起勁。
直到入夜,白輕輕才意猶未盡。
見多識廣,長得還這麼好看,不會是女主吧。
“你、”
江挽兩眼直直盯着白輕輕,看得白輕輕不自在的側了側身,“怎麼了?”
“你長得真好看,也好厲害,知道的也好多啊。”江挽微微搖頭。
如果真的是,那也給你多安排幾個。那什麼青年才俊榜我幫你去搶人。
不過現在,正事要緊。
江挽打算趁着天黑,偷溜出去找人。
“白日廖離師姐說了,門内戒律森嚴,沒有經過允許夜晚不得随意出入。而且你知道不須歸在哪嗎?”白輕輕側過身子,壓着嗓音靠近江挽,“江挽你真的要去,找人啊?”
“哦,那倒不是,我是要去偷人。”
“偷人!!!”本來還因為說了太久而萎靡的白輕輕一下就興奮地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