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中文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中文 > 小公主喪母後 > 第29章 第 29 章

第29章 第 29 章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我不擔心處罰,阿姐,你說荔荔她會原諒我嗎?”

葉眉蛟歎了口氣,替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接着垂下眼,細心地用法力愈合他露在外面的傷口。

葉知則眼裡隻剩一片血色的茫然。

“殿下可受了驚吓?”鄭辰用目光先檢查了她一遍,确定她沒受傷。

趙初荔還在回想魅邪說過的話,一時間愣着沒有回應,鄭星把斷開的辟金藤收攏纏在一起,氣喘籲籲地跑回來:“殿下,我們要随葉伯伯去修複符陣,您留在這裡沒事吧?”

她這才猛地醒神:“我與你們一道去。”

鄭星有些猶豫,鄭辰在一旁咬牙點了點頭:“陣眼可能會有異動,殿下一定要跟在我們身邊,千萬别獨自走遠。”

趙初荔拍胸脯保證聽話,随虞守白等一行人去往陣眼所在的蓬萊島。

蓬萊島在太液池北,是一座天然的山體,當初修建大明宮時,宗師便選擇在島上設立了蒼生大天符陣,因蓬萊島隔着水,遠離各宮各殿,甚少有人上去,上島的路有些損毀,路上黑漆漆的,雜草叢生,衆人深一腳淺一腳,來到了陣眼所在之地。

“果然是有人動了手腳。”虞守白指向埋在陣眼上的新土,“位置也找得很準,陣眼的布置當年隻有師父知曉,為防不測,師父畫下了陣眼的圖紙,據我所知,葉家手中就有一份。”

這話一出,葉千岩如遭重捶,虞守白冷冷地看着他:“葉家要作何解釋?”

“絕無可能是葉家!”葉千岩脫口而出,額角急出了細密的汗珠:“葉家的确是有一份蒼生大天符陣的陣眼圖紙,可是存放圖紙的盒子僅僅靠葉家的符印是打不開的,還要加蓋另外三家的家主符印,因此那份圖紙從未被打開過,就連我阿爺也不知道陣眼的布置,我可以向師叔保證,問題絕非出自葉家。”

他胸口急促起伏,顯然急于剖白,虞守白看在眼裡,也信了他的話,可是這樣一來,問題就指向了宮裡。

除妖門高層皆知,宗師留下的圖紙,大明宮也有一份。

虞守白陰測測地看向了趙初荔。

趙初荔毛骨悚然,立刻高聲撇清:“不是我!”

虞守白冷冷道:“有人說是你了嗎?”

一句話噎得趙初荔說不出話,胸口被一團硬梗卡住了半晌,才繼續發出聲音:“我根本就不知道此事,你們當中有誰知道圖紙在哪,本殿這就回去查,看看最近有誰動過圖紙!”

島上靜阒無聲,夜空黑紫深沉,虞守白身着一身芋紫色繡鲲鵬翻浪紋胡服,負手走到了她跟前,他随意地踢開攔在地上的一塊小土柯,露出銀魚白的灑腿束口裩褲,趙初荔眼中一閃,目光自下而上,落在他神思莫辨的臉上。

虞守白皮肉貼骨,臉薄而骨頰挺俊,鳳眸狹挑,看向人時自帶一股威利,趙初荔立刻變得結結巴巴:“本殿沒有......沒有說謊。”

鄭星鄭辰也替她辯白:“殿下說得有理,宮裡的圖紙不會随意讓人查看,是誰動的手腳,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迹。”

虞守白對他們拉下臉:“我說是她了嗎?你們身為除妖師,應該時刻警惕,别忘了自己肩負之責。”

鄭星急得委屈道:“那天在河邊,師叔祖答應過我的。”

趙初荔求助地望向葉千岩:“葉伯伯,怎麼可能是我破壞的陣眼?我住在大明宮,難道是想從此以後被妖邪滋擾,寝食不安嗎?我隻是跟來看看,并沒有别的意思。”

葉千岩也感到頗為棘手,沉吟道:“師叔,當務之急是先修複陣眼。您往下看—— ”

虞守白順着他手指的方向,隻見不少妖邪的影子正鬼鬼祟祟地朝大明宮流竄,除妖師們四裂如散星,紛紛揮劍驅趕斬殺,宮中本該甯靜的夜晚變得熱鬧紛呈。

他将目光挪回來,望向陣眼:“開始吧,先看看損壞到什麼程度了。”

葉千岩的祁亦柯聽他吩咐,立刻使用法術,移開了蓋在上面的新土,接着兩人合力才打開封印,露出被人動過手腳的陣眼。

隻見陰陽兩極的黑白魚眼,原本是柔和的正圓,現在被人改變了形狀,将作魚眼的靈石鑿出了不規則的棱角。

兩大家主開啟封印後,已經力不能支,難以為續,虞守白不再猶豫,掠身跳進了陣眼中,獨自修複陣眼。

法力源源不斷地注入兩隻魚眼,被損壞的靈石被注入新的能量,很快發出強光,兩股巨大的光束轉動交替,照亮陣眼的同時,也遠遠刺射入空,虞守白穩穩地立在魚眼中心,輸送着法力。

兩大家主震驚地看着他逐寸修複靈石上的紋路,缺口逐漸變得圓潤,增長出新的靈力,而他整個人卻顯得舉重若輕,要知道這是昆汲宗師竭盡修為,為大明宮設置的,專門護佑皇家,福澤永安城的蒼生大天符陣!

損毀符陣容易,修複卻難上加難,這件事也隻有宗師的親傳關門弟子能做到了。

趙初荔目不轉睛看了一會兒,雖然看不懂,可從身邊人的表情,也知道虞守白很厲害,她滿腹焦急,想撇清嫌疑,腦中一直不停地思索。

那麼重要的圖紙,能接觸到的隻有阿爺和身邊的人,也就是她的兄弟姐妹、皇後和受寵的嫔妃,這些人隻要有心,都能制造機會。

趙初荔絕望地認清了一個事實:嫌疑人數量太多,且人人位高權重,想查誰都不是易事。

但此事必須要查,想必阿爺知曉今晚動亂的前因後果之後,也會下令去查,她能夠做的,就是主動請命。

思量定了以後,她等不及要去告訴阿爺,她頻頻地問鄭星鄭辰:“符陣什麼時候能修好?”

鄭星看得入了迷,鄭辰也求知若渴地望着虞守白的一舉一動,随口安撫她道:“快了!”

趙初荔隻好在心裡火燒眉毛,表面上維持基本的鎮定,垂眼看着虞守白與陣眼渾然一體,靈力交融。

直到被風吹得發麻,人也冷得沒了知覺,這場艱難的修複才得以完成,虞守白打坐在兩個魚眼中間,豆大的汗珠層層疊疊堆積在腦門,顯然耗費了極大的心神,但他恢複的速度也極快,蒼白的臉色逐漸褪去,汗珠也被夜風吹幹,變成晶瑩的水澤,面色接近正常,當他狹眸掃向圍觀在陣眼上的人群時,那股威利之勢隻增不減,幽黑發藍的雙眼猶如不見底的深壑,比起往常竟又多出玄奧無窮之感。

葉千岩歎為觀止:“師叔又進階了。”

祁亦柯同樣心服口服,視線轉向了蓬萊島下:“下面那些猴孫們都傻了,一個個還提着劍在找妖邪呢。”

葉千岩笑道:“陣眼修複,大明宮内萬邪盡滅,妖邪哪裡還有命在!想必這次侵入大明宮的妖邪也是些傻的愣頭青,有些年頭的妖邪絕不會輕易涉險,符陣一經啟用,他們也是知道厲害的。”

趙初荔一聽蒼生大天符陣修好了,立刻忍不住道:“我這就回去告訴阿爺,請他下旨查清圖紙一事。”說完看了眼陣中的虞守白,胡亂沖他擺手打招呼:“我先走一步了!”

鄭星鄭辰不用人說,轉身小跑跟了上去。

虞守白身輕如燕地躍出陣眼,一雙鳳眸危險莫測,逼視得兩大家主禁不住汗顔,他冷聲道:“他們不在,我就把話挑明了,如今這世上還有誰能開啟師父的封印?據我所知另外兩位家主的能力尚且不能夠。”

葉千岩和祁亦柯面面相觑,竟然一起跪下了,葉千岩悲痛道:“師叔!我以師門的名譽和全族的性命起誓,此事與葉家無關。”

祁亦柯也指天發了毒誓:“若敢欺師背祖,就讓祁家遭受天譴!”

“我信此事與你們無關,可是你們當真沒有事情瞞我?”虞守白背着手,沒有讓他們起來。

葉千岩後脊梁一寒,啞口無言,祁亦柯跪在地上,以額抵地,同樣鴉雀無聲。

“縱容邪術,隐瞞不報,你們還敢說是無辜的?”虞守白喝問。

“師叔容禀。”葉千岩擡起頭,涕淚縱橫,“是我那逆子誤入邪途,背叛師門,我教子無方,甘願受罰,請師叔降罪。”

虞守白望向島下的燈火人影,默思良久後,才歎道:“二位家主請起。”

兩人起來後,祁亦柯見師兄神色哀戚,有些萬念俱灰的絕望之感,便不忍道:“師叔,并非我強行辯白,隻是實話實說,銘麟是被師兄親手處決的,這件事我們四位家主都知情,不說是不想家醜外揚,破壞除妖門的名聲。”

葉千岩攥住師弟的手,示意他讓自己來解釋,祁亦柯歎息着搖了搖頭。

“滅紫禅機術有違天道,葉銘麟闖下的大禍,自該由我來收拾,請師叔放心,我已暗中派人尋找他的行蹤,一旦發現線索就立刻出動,不會讓他留在世間害人。”

虞守白遠望着燈火通明的疊雲殿,微微颔首:“好,現在就先下去,向聖人交差吧。”

-

趙初荔趕到疊雲殿時,鄭家和紀家的弟子正在清理殿外的妖邪屍首,鄭穆甯和紀行藏兩位家主随身護持在阿爺身旁,神色恭敬。

聖人站在窗後向外眺望,眼中思緒沉浮,幽幽吐出一句:“外面的櫻花都落了。”

兩位家主不解其意,心中難免揣測,難道是聖人怪罪他們兩家弟子除妖時不小心,砍到了櫻花樹?

鄭穆甯擦了擦額角的汗,小心解釋道:“是弟子們愚笨,斬落了不少櫻花,請聖人看在他們忠心護主的份上,饒恕他們吧。”

聖人沉默不語,依舊顯得心事重重,直到看見女兒匆匆忙忙跑來,他才眼前一亮,疾步出殿去迎。

“荔荔被吓到了嗎?”聖人滿臉關切,拉住女兒的手不放。

趙初荔跑得氣喘,她反手拽住阿爺胳膊,眼珠子骨碌碌一轉。

聖人立刻回首:“你們先去一旁等候。”

人都退開後,趙初荔立刻附到阿爺耳邊,低聲說了陣眼圖紙的事,聖人臉色漸漸變差。

“阿爺會暗中派人去查,你記住,千萬不可再向他人提起此事。”聖人摸着她的發髻,特意叮囑。

趙初荔乖順地點頭,想了想又忍不住癟嘴,還是忍不住毛遂自薦道:“阿爺,我有玉符牌護佑,遇到危險也比旁人得天獨厚,阿爺那天為何不将察淵司交給我?還要在大理寺選人!如果我當上察淵司掌使,此次陣眼出事的原因,女兒保證可以幫阿爺查清楚。”

聖人眯起眼瞧了她半晌,突然笑道:“七娘才剛被大理寺參倒,阿爺就立刻把你換上去,朝中也會有閑言碎語的,不如這樣,圖紙一事交給你去查,等查清楚後,阿爺也好把察淵司交給你,如何?”

趙初荔登時便來了勁:“阿爺金口玉言,女兒一定不會辜負阿爺的厚望!”

聖人輕輕一戳她的腦門,父女倆牽手回到殿中,趙初荔心中雀躍,臉上便帶出了喜色,嘴裡不停地嘀嘀咕咕,把她想到的思路在阿爺耳邊說了又說。

聖人聽得耳朵裡都滿了出來,這一晚上的不悅也變淡了,聽着女兒在身邊咬耳朵,臉上漸漸起了笑容。

這時,虞守白等人也來到疊雲殿,向聖人禀報今晚出事的詳情。

趙初荔坐在阿爺身邊,狐假虎威地點着頭,聽虞守白彙報陣眼損毀和修複的情況。

殿外忽然起了騷亂,虞守白聲音停下,疑惑地轉身。

隻見聖人身邊的老内侍如驚弓之鳥,一頭紮進了疊雲殿,滾倒在地上。

吓得趙初荔跑過去扶他:“畢阿翁,出什麼事了?”

老内侍堪堪站定後,聲淚俱下:“聖人,太子殿下騎馬送林禦史等人出宮,在重玄門遇到七殿下和葉家二公子,雙方起了争執,太子殿下墜馬,此刻已經昏迷不醒,危在旦夕!”

聖人臉色倏地一白,立刻就要趕去看太子,站起來時太急,反而向後倒仰下去。

衆人大驚失色,紛紛上前攙扶,葉千岩如同遭受了當頭一棒,立刻跪下,臉上血色盡失,他驚惶地搖頭:“這怎麼可能!知則受了重傷,怎麼可能出手傷太子殿下!請聖人明察!知則他今夜進宮,正是為了同七殿下退婚,他又怎會和七殿下一起出宮!此事必定還有内情,知則方才還在含涼殿,有沒有人看見過他?”

“阿兄現在在何處?”趙初荔抓住畢阿翁搖晃,“阿翁快說!”

老内侍傷心落淚:“皇後娘娘把太子殿下擡到了坤儀宮,現在尚醫局的禦奉們全都去了,聖人快去看看吧。”

聖人一把推開衆人:“先把七娘和葉知則看起來,朕要親自審問!”說完再也顧不得,急步沖了出去,一路緊趕着來到坤儀宮。

趙初荔跟在阿爺身邊,緊緊咬唇,不讓眼淚掉下來。

太子阿兄不能出事,阿兄一定不會出事的,在路上,趙初荔不斷告訴自己。

未及坤儀宮,便聞聽裡面哀哭聲如驚雷炸響,震天動地,走在人群中間的聖人一聽,頓時仰面倒下,人事不省。

趙初荔亦是雙腿一軟,跌跪在地後被人拽起,她惶惶擡頭,眼裡隻剩一片模糊,隻隐約看見虞守白緊蹙的眉眼不斷迫近,随着坤儀宮内傳出慕朝華歇斯底裡的哭喊,趙初荔眼前一黑,接着意識徹底湮滅。

嘉曆二十三年五月初一亥時末,太子趙臨瑜薨,大明宮敲響了大喪之音。

永安城所有城樓,在無盡的黑夜裡響起振聾發聩的哀鐘,喪音傳遍全城。

......

“不是我害阿兄墜馬的,我沒有害死阿兄,不是我,不是我害死阿兄的,是他,是他!”

趙影棠形容半瘋,縮着身子,躲在蘇貴妃身後,顫抖着不敢出來,蘇貴妃哭得昏昏欲絕,跪在地上隻會喊冤。

“禀聖人,葉知則是在含涼殿抓獲的,末将進去時,他一個人躺在地上,渾身是血,正在給自己療傷。”虎衛首領半跪在聖人面前,“他傷得很重,末将已經将他擡來,此刻正在殿外等候。”

葉千岩面色灰敗,葉眉蛟含淚争辯:“聖人明鑒,我阿弟今晚一直在含涼殿與魅邪血戰,他身受重傷,絕無可能去寶霖殿找七殿下!”

于是虞守白道:“聖人,可否允我去看看葉公子的傷勢,如果他中途離開過含涼殿,那絕對瞞不了人。”

聖人垂目允準,臉色一片青白,淚痕未幹。

虞守白出去查看後,很快回來禀告:“回聖人,葉公子傷勢沉重,想要走動十分困難,在下同時使用了法術,确定他沒有離開過含涼殿。與七殿下一起出宮的,隻怕另有他人。”

他轉向蘇貴妃:“娘娘适才說,葉公子來寶霖殿時,頭上簪了一朵白山茶,對嗎?”

蘇貴妃一邊發抖護着女兒,一邊哀叫道:“确實如此,是葉公子來寶霖殿,讓七娘跟他出宮的。”

葉眉蛟高聲道:“我阿弟沒有簪什麼白山茶——”

她忽然一頓,聲音打顫:“師叔祖,是張家!從張家逃出的花根最後還是成妖了。”

聖人問到這裡,基本可以确定,是有人冒充了葉知則,從寶霖殿拐走七娘,在重玄門遇到太子等人後,太子自然對此感到疑惑,雙方當時便撕破臉,之後就出了事。

趙影棠瘋瘋傻傻,一陣一陣地抽搐,時不時胡言亂語:“是他害死阿兄的,是他!不是我!我怎會害阿兄,阿爺,不是我害阿兄墜馬的......”

聖人絕望地閉上眼。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