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忙查詢監控的電子惡魔解答道:【估計是它在家聞到你的氣味了】。
沈寶景嘴角抽了一下。
雖然他來了大學城,但這家餐廳離他家可有幾公裡呢。
什麼狗鼻子?
四号呼哧呼哧吐着舌頭,跑這一路累得夠嗆,沈寶景向餐廳要了杯水,推到了四号面前。
“在家裡癱着不好麼?”沈寶景好笑地問。
四号不挑食,人類食物也能吃,但格外偏好水果,沈寶景離家前準備了不少它喜歡的蘋果,一方面是擔心四号去别墅對其他嘉賓造成影響,另一方面别墅不遠處還殘留着它還未孵化前的污染,萬一四号因此暴走就糟糕了。
四号吃飽喝足,熟練地爬回沈寶景肩上,困倦打起哈欠。
服務員來打掃時,看見被四号舔得幹淨反光的盤子時,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需要為您重新上一份麼?”
他壓下疑惑問,沈寶景點頭。
封辰還一口沒吃呢,全進了四号肚子裡。
第二份餐上來時,封辰也回來了,衣服上還殘留着清潔的水痕,他看了一眼桌上,沈寶景盤子裡食物也隻動了一口,是在等他回來一起吃。
這舉動讓他覺得有些暖心。
“這附近有個小商場,待會我們去逛吧。”沈寶景提議道。
那裡是附近學生常去的地方,有買衣服的,實惠且好看,畢竟是四号弄髒了封辰的衣服,他總得負責。
封辰應了一聲,揉了揉太陽穴。
頭一直隐隐約約作痛,他餐後又點了一杯的咖啡,但痛楚并沒有緩解。
沈寶景察覺到他緊蹙的眉,問:“身體不舒服麼?”
“沒事,應該是宿醉,喝雜了。”
狄巍有點人來瘋,也不講究什麼餐配什麼酒,紅白啤全端上來了。
他們從餐廳走向商場路上,沈寶景瞥見了一家小門面,和封辰說了一聲稍等,跑了過去,沒一會手裡拿着糖蘋果回來,分給封辰一個,說:“試試?他家這個很好吃。”
酸甜蘋果包裹着脆脆的糖殼,就連一向不喜歡吃甜食的封辰都沒忍住一連咬了好幾口。
“這個是給他們帶的麼?”
沈寶景提着的袋子裡還裝着一個,被封辰問得咀嚼的動作一頓。
他咽下嘴裡的蘋果:“忘了還有他們了,幸好你提醒了我。”
沈寶景隻想着帶回去讓齊钺也嘗嘗,雖然不太确定合不合他的口味,還忘了該給其他人也帶一份。
封辰在商場買了件新T恤,奶油醬用清水洗不幹淨,總是黏糊糊的,換掉後感覺好多了。
他們又閑逛了一會,封辰還想去他學校參觀一圈,但不知道為什麼頭越來越痛,到後面甚至都站不住了,隻能先回去了。
這次沈寶景不顧他阻攔,打了輛車,一個VJ跟着他們,另外的工作人員則單獨打車。
沈寶景心裡盤算着,不知道今天封辰的鏡頭夠不夠。
臨進門前,封辰忽而道:
“謝謝你,我玩得很開心。”
他真心誠意地說,從學校畢業不知道已經多久了,自從成立事務所以來,人總是忙得連軸轉,近年來他的脾氣和耐心都越來越差了,感覺自己在枯燥與乏味中一點點下沉。
沈寶景笑道:“那就好。”
他推開門,狄巍與薄玉嘉坐在沙發上,投屏觀看着一部紀錄片。
醇厚的配音加上甯靜的畫面,狄巍眼皮直打架,一聽見開門聲立刻像條警醒的狗一樣立了起來。
“回來啦?”狄巍趴在靠背上打招呼道。
沈寶景将手裡糖蘋果遞過去,“嗯,吃麼?”
他掃了一圈,問:“齊钺呢?”
狄巍來者不拒,快速拆開了包裝,咬了一口,嘴裡包着食物說話模糊不清。
薄玉嘉嫌棄地搖頭,說:“應該在房間,今天一天沒看見他出來。”
沈寶景将封辰先送回了房間,又找節目組要了頭疼藥,一份留給了封辰,拿着另外一份和糖蘋果來到了齊钺房間前,敲門。
裡面一片安靜。
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沈寶景猶豫片刻:“齊钺,我進來了哦。”
他輕輕推開了門,屋内沒有開燈,紗簾緊閉着透出昏暗的天空,床上空無一人,齊钺閉着眼睛坐在軟椅上,呼吸均勻而平靜。
原來是在睡覺。
沈寶景蹑手蹑腳把東西放在桌上,轉身離開時從身後傳來一聲喉音。
“阿景。”
呓語混雜着倦意,綿長尾音不複之前剔透,一反常态字與字之間拉着長長的蜜絲,令人皮膚發緊。
他回過頭,不确定齊钺是不是醒了。
再度走近了些,齊钺抓住了他的手,輕而緩地睜開眼睛,宛如珍珠吹去蒙塵,維持着慵懶姿勢腦袋歪靠着靠背。
多數時間,沈寶景都是以偏低的視角看向齊钺,更熟悉的是下颌線分明的側臉。
俯倪下,黑色微長發絲散亂在臉側,纖長眼睫蓋住大半眼眸,安靜而看不出情緒。
“你今天玩得開心麼?”齊钺問。
扣在小臂上的五指涼得瘆人,還不等沈寶景反應,另一隻同樣冰涼的手撫上了臉龐,拇指探入口中,壓住了唇齒舌。
“我聞到甜味了。”
沈寶景不太習慣這樣,齊钺的手明明沒有用力,但奇怪的是卻掙脫不開。
他隻好抓住還在往深處探入的那隻手,說:“是糖蘋果,我給你帶了一份。”
窗外殘存光線投射出兩人影子,在沈寶景視線視角處,影子怪異地蠕動了起來,屬于沈寶景的影子被迫躬身,而另一個人形影子卻扭曲着擴散,彎曲而生觸角潮水般蔓延,龐然大物包裹着青年。
“甜麼?”
齊钺問得很勾人,連擡眸看向沈寶景的眼神也很勾人。
沈寶景點頭。
良久,沒有等到下一句話。
沈寶景總覺得齊钺狀态不太對勁,伸手摸了下額頭,确認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