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陽縣郊的古戰場遺址上,殘陽如血,将整片荒草染成暗紅色。斷壁殘垣間,彌漫着一股揮之不去的肅殺之氣,仿佛還回蕩着千年前金戈鐵馬的厮殺聲。張允濟與柳如煙的對決已進入白熱化階段,兩人的衣衫都被鮮血浸透,劍上的寒光與夕陽的餘晖交織,映照着他們疲憊卻堅定的眼神。
柳如煙的劍法漸漸淩亂,額前的碎發被汗水黏在蒼白的臉上。她心中暗自盤算,這樣下去自己必死無疑,必須想個辦法扭轉局面。于是,她故意賣了個破綻,腳步虛浮地向後退去,手中的劍也微微顫抖。張允濟目光如炬,卻并未放松警惕,他深知柳如煙詭計多端,這極有可能是個陷阱。但職責所在,他不得不抓住這難得的機會,劍尖直指柳如煙的咽喉,步步緊逼。
就在張允濟的劍即将觸及柳如煙咽喉的瞬間,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閃過。那個始終隐藏在暗處的黑衣人,不知何時已出現在柳如煙身前。黑衣人雖然氣息微弱,渾身是傷,但眼神中卻透着一股決絕。他揮舞着手中那把殘破的刀,硬生生擋下了張允濟淩厲的一劍。巨大的沖擊力讓黑衣人嘴角溢出鮮血,身體如斷線的風筝般向後飛去,重重地摔在滿地荒草之中。
柳如煙望着倒下的黑衣人,瞳孔猛地收縮,手中的劍“當啷”一聲掉在地上。她踉跄着跑過去,跪在黑衣人身邊,顫抖着雙手将他的頭抱在懷裡。黑衣人嘴角挂着血迹,卻努力擠出一絲微笑,用微弱的聲音說道:“如煙……别再錯下去了……”話未說完,便沒了氣息。柳如煙隻覺得眼前一黑,心中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痛得無法呼吸。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放聲痛哭起來,那哭聲撕心裂肺,在空曠的古戰場上回蕩,訴說着無盡的悔恨與悲傷。
張允濟收起劍,緩步走上前。他看着柳如煙悲痛欲絕的樣子,心中竟生出一絲憐憫。這個作惡多端的女子,此刻在他眼中不再是令人厭惡的罪犯,而是一個失去摯愛的可憐人。柳如煙擡起淚眼,望着張允濟,聲音虛弱而沙啞:“若生在太平年間,我……或許也能做個尋常女子……相夫教子……”她的話語中滿是無奈與不甘,曾經的雄心壯志、陰謀算計,在這一刻都化作了泡影。
張允濟沉默片刻,緩緩說道:“可惜,世間沒有如果。你犯下的罪行,終究要付出代價。”說罷,他命早已埋伏在四周的衙役上前,将柳如煙帶走。柳如煙沒有反抗,隻是靜靜地看了一眼黑衣人的屍體,眼神中滿是眷戀與不舍,随後便被衙役押解着,一步步消失在夕陽的餘晖中。
與此同時,武陽縣衙的捕快們也在張允濟的周密部署下,迅速出擊,将李長庚、周掌櫃等餘黨一網打盡。曾經在武陽縣隻手遮天的犯罪團夥,如今已土崩瓦解。武陽縣的百姓們得知消息後,紛紛走上街頭,歡呼雀躍,感謝青天大老爺張允濟為民除害。
武陽縣衙的刑房裡,彌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和黴味。昏暗的油燈下,李長庚被鐵鍊鎖在冰冷的牆壁上,形容憔悴。他的頭發淩亂,臉上布滿了傷痕,眼神中充滿了絕望與悔恨。這時,牢門“吱呀”一聲打開,他的女婿林文遠端着一碗湯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