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白骨在旋風裡打轉,玄鴉啼哭聲越來越大,黑影自天的一方而來,飛速向血月飄去,在靠近血月時竟化作長龍一口将那血月與玄鴉吞了!
風驟停,安靜得隻聽得見彼此的呼吸聲。
“蛟?”照臨不敢相信道,蛟獸作為上古妖獸不是早就灰飛煙滅了嗎?
“那是殘影...”林鶴道,哪怕是殘留的影像也足夠讓人腿腳發軟。
“殘影?”照臨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七竅流血,手被金光覆蓋幻化成了獸爪的模樣。
“阿臨,你的反應怎麼會這麼大?”林鶴這才注意到照臨臉上的血,面帶緊張向前查看,想伸手探查照臨經脈。
“無事,這景象在妖界很常見嗎?”照臨微側身躲開了林鶴伸來的手,下意識将妖化的手别在身後,喉嚨裡幹渴得厲害,自骨子裡渴望着什麼,腦中似乎有個聲音在慫恿着她走出這茶鋪深入妖界内部。
“不。”林鶴表情格外的嚴肅,“這意味着妖界要陷入長夜,妖獸暴亂...”
“長夜,呵。”照臨垂眸低笑,睫毛掩住了瞳孔流轉的金光,“那我們就再去添把火吧。”
既是長夜,她們在此等待已毫無意義
照臨擡步向黃沙走去,腰挺的極直,如同戈壁修竹。林鶴緊随其後,跟上了她的步伐。
茶鋪漸漸化作一點,消失在視線盡頭。
在妖界長夜中,照臨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隻能通過身體的疲憊程度來确認她們走了多久。這一路過于平靜了。
照臨将手搭在劍柄上環顧四周,這一片黃沙似怎麼都走不出去般。林鶴因長途跋涉已有些氣喘,見照臨站定,她才停下,雙手撐着膝蓋,緩了口氣。
“是不是不太對勁?”林鶴擦去額間的汗問道。
照臨不答,劍出鞘,驟然向林鶴的方向一揮,林鶴的發絲被削斷了一些,與她發絲一起掉落的是有半個人高的蟻獸軀體。
那蟻獸被照臨一劍劈成兩半,掉在黃沙上,哪怕被劈成了兩半蟻足還在揮動着。
林鶴見狀,臉猛的白上了幾分,立即挺直腰身抽出腰間細劍
“這是蟻獸!”林鶴驚聲道。
蟻獸的出現意味着她們不是進入了蟻巢就是在蟻巢附近,一隻蟻獸沒有什麼殺傷力,但是成千上萬隻蟻獸足以在一柱香内将一名金丹修士啃噬的隻剩白骨!
“來了!”照臨厲聲道,以照臨二人為圓點,方圓幾裡的黃沙似海浪般波動,向她們彙聚。
黑色的蟻獸群自黃沙下冒出,兩眼冒着紅光,足尖點空,直直的向照臨二人撲來。
“锵!”
照臨與林鶴背對背站,揮劍擋住了襲來的蟻足,那蟻足堅硬無比,與照臨劍相撞時,照臨的手被震的發麻,虎口隐隐作痛。
襲來的蟻獸見攻擊無效,竟飛快的潛入地下,緊接着其他蟻獸迅速接上,不留喘息空間。照臨的劍揮得極快,隻見劍影,一擊擋住蟻獸的攻擊,又迅速一斜劍将另一隻襲來的蟻獸劈成兩半。
照臨腳下的蟻獸已堆至膝處,哪怕竭盡全力,也難免被蟻獸所傷,黑血順着傷口流出,自傷口處傳來痛癢感。
林鶴捏訣,細劍在面前幻化成劍陣如花藤般,香氣飄逸,堪堪擋住蟻獸的進攻。她的臉如紙般白,眼中布滿血絲,豆大的汗自額間流下。
兩人後背緊靠,手中攻勢未停,看着怎麼都殺不盡的蟻獸,林鶴苦笑了起來,是她低估了妖界的兇險。
“你說,它們這般拼命是不是在保護着什麼?”照臨低聲道。
“你是說...”林鶴的眼睛亮了起來,“可是我們要怎麼...”
不待林鶴說完,照臨的瞳孔已轉變成金豎瞳,照臨一手揮劍格擋蟻獸攻擊,一手向後摟住林鶴的腰,腳尖點地,踏空而上,隻是一息便上升到幾人高的高度。
腳下蟻獸還未反應過來,幾隻相撞,竟直直撞的彼此頭破倒地,剩下的蟻獸在原地瘋狂跳躍,哪怕撞的同伴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林鶴低頭便看見照臨那似人非人的手,泛着金光如同獸爪般。
“林鶴,你看那。”照臨道,目光落在遠方移動的“黑山”上。
“蟻後。”林鶴隻一眼便了然。
“擒賊先擒王。”照臨帶着林鶴踏空而行,幾息便趕上了正在移動的蟻後群。
“我們真的打的過嗎?”林鶴看向腳下汗毛豎立,腳下蟻群每一隻都有人般大,密密麻麻的擁簇着最中間的紅色蟻獸。
“你的異香最濃時範圍多大?”照臨問道。
“以我為中心大約九尺,我的靈力就隻夠半柱香時間了。”林鶴雖不解照臨意圖,還是如實回答。
“用之前你攻擊我那招,抓緊。”
林鶴緊緊抓住照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