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刺得照臨眼睛發痛,竟硬生生留下兩行淚來。
晃動停止,金光散去。
這是昨日客棧房間?
照臨将照七放下,打量着周圍,本應該化成木炭的桌子完好無損地擺在房中,被褥依舊潮濕,帶着黴味,牆上也未曾留下一絲燒痕......
快步走到窗前,将窗打開,城中心的巨樹不見了。
這城在重置!
照臨手不自覺握緊,窗外熱鬧依舊,好像昨晚的黑火不曾發生過般。
“咚咚咚。”
“咚咚咚。”
機械的敲門聲響起,照臨下意識的摸向腰間的劍卻摸了個空,這是連劍都重置了?
“照臨,這是?”
“鎮定。”照臨拍了拍炸毛的照七,以示安撫,整理了下衣袍才前去打開房門。
“客官,你們要續住嗎?”小二的手握成拳舉在面前,目光落在了照臨肩處的傷口上,他扯出了個笑,隻是好像臉上的肌肉已失去了活力般,隻有皮硬扯着那笑,怎麼看怎麼詭異。
“不了,我們就離開。”照臨道。
“别的客棧可不一定還有空房。”小二的目光落在那正在龇牙的照七上,又轉回照臨臉上,“現在也沒辦法出城,客官不再考慮下嗎?”
“不能出城?為什麼?”照臨露出驚訝的表情,語氣上揚了幾分。
“客官你有所不知,城外現在不安全,世家下了封城令,隻許進不許出。”小二盯着照七的傷口,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唇,露出的舌尖竟是全黑的。
“最安全的隻有城裡啊,客官。”
那聲音空洞,帶着幾分蠱惑。
“不了,我們現在就退房。”照臨收了表情,冷聲道。随着話落,小二的笑一下收了起來,冷着臉直直盯着照臨。
“走了。”照臨向房外走去,照七緊随其後。
在客棧門口時照臨停下了腳步,擡頭看向房間處,隻見小二仍站在房門口,脖子竟硬生生轉到臉同背同方向,直直盯着照臨。
“嗚—”照七低咆,毛完全炸開來,銀光在毛間流轉。
不再管那怪異的小二,照臨踏出了客棧。在她腳剛踏出客棧的一瞬,街道好像靜止了一瞬,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住,聽不到一絲聲音,又在下一瞬恢複正常,好像剛剛隻是照臨的錯覺般。
“我們現在去哪?”照七急忙跑出客棧低聲問道。
“城中心。”照臨道,回過頭往另一側看去,無異常。她剛剛分明感覺到有人在盯着她傷口處,那目光貪婪直白。
照臨在街道上走着,她感覺始終有人在盯着她,但怎麼也看不出來異常...或者說,其實這整個街的行人都在盯着她?
照臨腳步頓了頓,手不自覺握緊,又馬上松開,似無事一般快步走着。
“我們這也不是城中心的方向吧?”照七小聲嘀咕着,卻見照臨停住了腳,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肉鋪處。
那是她們昨日來過的肉鋪,屠夫已換了個瘦弱的男子,那男子瞳孔同小二一樣,已是全灰。
“照臨,你看那!”照七低聲道,聲音帶着些許驚訝。
照臨順着照七的視線看去,隻見在肉鋪對面的首飾鋪鋪主成了昨日的武器鋪鋪主劉沐。她一隻手撐着頭,一隻手把玩着一把銀制發簪,指尖被劃破了也好似不知般,她好似感覺到照臨的視線,回看了過來。隻見她的瞳孔已隐隐發灰,顯的空洞無神。
“我們要速戰速決了。”照臨低聲道,那些散修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再多兩天她們怕是徹底同化了。
“冰糖葫蘆咯,好吃的冰糖葫蘆。”
照臨剛轉身欲往城中心去便被擋住了去路。一男子扛着冰糖葫蘆,站在了照臨身側,他脖子伸的極直,湊到了照臨肩傷口處,目光直白。見照臨往後退了一步,他緊跟着前近了一大步,呼出的氣拍在照臨肩上,涼的照臨汗毛樹起。
“冰糖葫蘆,好吃的冰糖葫蘆。”他機械重複着。
一息之間,路上所有人都圍了上來,哽着脖子盡可能的靠近照臨,灰色的瞳孔齊刷刷的盯着她的傷口。
照臨站立在原地,周圍的人也如木偶般停下。她目光向下落在了肩處傷口,那的血已凝固,金符文在骨肉間流轉。
是因為這個嗎...
照臨猛的撕下衣角,在傷口處狠狠的一按,血立馬染上了那衣角。她握着衣角向上揚了揚,一些人的視線也跟着她的動作轉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