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植幾步解好題,朝正在發呆望着黑闆的人說道。
“我國慶回家。”
“哪個家?”
“我自己的家。”
許植想起來裴俞是寄住在他外婆家的,他原是在A城住的。
他轉筆的動作停住,落寞道:“唉——為什麼要回去……”
裴俞聽着對方的歎氣,隻覺得搞笑,感覺對方有種愛人要離開自己的無奈痛心。他忍不住叫停對方的話:“别嚎,喪偶了嗎你。”
本以為那貨會識趣地閉嘴,怎料,許植的話讓裴俞震驚,甚至坐在許植前面的李舒差點在課堂上跳起來。
許植:“不,跟愛人不愛自己了然後無情離開一樣。”
裴俞瞬間頓住,感覺對方的回答簡直是危言聳聽,虎狼之詞,不知羞恥。
李舒震驚地回頭,剛剛身後許植不大不小的聲音落入他的耳朵,簡直炸了。
他欲朝那人大膽發問,卻看見某人的臉色不對勁。
李舒低頭與裴俞垂着的頭平行,背着窗外的光,可以瞧見少年的臉頰上的紅暈,連帶着少年曲着肘擋自己的手臂也有點粉紅。
瞬間脫口而出:“我操,裴俞臉紅了。”
聲音被他壓低,但是剛剛好傳入許植的耳朵。
許植聽到李舒壓着聲音的驚呼,一下子看過去。但是他的時候不對,等他轉過頭去看的時候,卻是對上已經擡起頭的少年的眼。
沒有過多的陰影,許植看少年的臉清晰許多,果真如李舒所說,少年的臉紅到了耳根。
“我……操……”
許植盯着少年的臉,好半天才慢慢露出幾個字。
“你故意的?”
裴俞握緊拳頭,眯着眼睛狠狠地剜了許植一眼。
許植看少年的拳頭已經硬了,怕他在課堂就要和他幹架,慌忙示弱。
他不知道,自己随口的演技一下,對方竟然臉紅發毛,也是他的意料之外了,他還真的從來沒有和誰這樣說過,是在和裴俞相處時,莫名地想發一下瘋,調一下侃。
“小魚小魚小魚,别别、别動手,君子動口不動手啊、别……别動怒,傷身體。我錯了真的錯了小魚。”
裴俞瞪着許植雙手合十地求饒,想到剛才的那番話,自己為什麼要這樣的反應,羞恥的要命,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嗎?他幹嘛在意?
裴俞感到臉上的紅熱漸漸散去,估計着紅暈快褪下去了。
“我沒說我是君子的。”
裴俞目光從許植身上離開,忽然想到什麼,一字一頓地說:“别這麼卑微,搞得好像我是霸淩你的一樣。”
裴俞說完,坐回身趴着就不言語了。
李舒目睹全過程,他好奇地将手掌側面豎放在自己的嘴邊,仰身朝身後那人問道:“你是怎麼說出那種話的?你之前都沒有那麼……”
許植視線仍在趴在桌子上的人身上,他聽見了李舒的好奇驚奇的疑問,沒有回答。
他也挺奇怪自己剛才的話,明明可以說其他的調侃話的,但是自己為什麼就會順着裴俞的話說出那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