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道視線盯得後背生寒,周川下意識後退兩步。
另一邊,接收到好友謝凜的眼神警告,自稱助理的男人悻悻松開了揩油的手,聳了聳肩膀,總算收斂了一點,退了回去,就是眼神還有些意猶未盡,不是很老實。
“滾進來。”片刻後,對面的男人冷淡道。
“哦、哦!”
眼看着對方轉身進去,周川這才如夢初醒,懷着忐忑的心情,什麼都沒來得及整理就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身後,男人仍不死心,悄聲讓周川有空給他打電話,被周川不高興地瞪了一眼。
周川心想自己才不會給他打,他覺得這個人怪怪的,好像不是單純想跟自己做朋友。
但自己身上也沒有什麼值得别人去圖謀的,周川想不通也就不想了。
感受到他的小心思,系統發出一絲嘲弄的笑。
周川小心翼翼走進總裁辦公室的門,還順帶體貼地把門關上了,合上時發出一聲清脆明顯的聲響。
可能是這一套動作偷感實在太重,周川沒發現房間裡另一個人無聲皺起的眉。
周川還是第一次來總裁辦公室,外面碧空晴朗,大片的日光透過落地窗傾灑下來,空氣中浮動着一股好聞的冷香,如果周川對這方面有研究的話,會發現這是某品牌奢侈店裡的一款高級男士香水味。
而這股香氣的主人此刻正坐在偌大的老闆桌後。
透亮的光線落在對方刀削斧刻般俊美的側臉上,男人的皮膚是一種近乎透明的冷白色,在日光的照耀下格外晃眼,周川不自覺就多看了一會兒。
而這顯然引起了男人的不滿。
“看夠了嗎?”
清冷的嗓音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謝凜看着這個膽大包天的男人,眉峰皺起的弧度快能夾死一隻蒼蠅。
視線裡,身材惹眼的男人茫然站在他的對面,胸前單薄雪白的布料上滿是皺巴巴的折痕,一看就是被人肆意弄過了。
非但如此,對方還敢用那種仿佛毫不知情的單純眼神看着自己,簡直放浪至極。
剛剛還特意當着他的面把門關起來,是怕被外面的人看到自己,不好發揮勾引人的手段嗎?
被頂頭上司訓斥了,周川下意識哆嗦一下,而後畏縮地低下頭,小聲愧疚地講對不起。
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
謝凜冷眸一暗,不由想起那天從公司回去後,身上詭異到降不下來的溫度。
隻要一回想電梯裡的場景,内心深處就像燃起了一團怎麼也澆不滅的火,喝再多的冰水也無濟于事。
那晚他久違地做了一場夢,夢的内容有些不堪入目。
夢裡對方就是這樣一副可憐巴巴的神情,謝凜居高臨下把着下巴,對方仰着頭,手還搭在他的腿上,眼尾紅彤彤的,哭着說自己吃不下。
......
數不清的晦暗場景從腦中劃過,謝凜盯着對面那張怯懦弱态的臉,臉色愈發沉冷。
他想,肯定是男人對自己下了什麼惡心的蠱,不然一向清心寡欲的他怎麼會幻想這麼肮髒不堪的事,而且剛剛他不就背着自己勾|引了别的男人麼,根本沒有看上去那樣老實。
對,都是對方的錯。
謝凜面無表情地想,他把人安排上來也隻是為了查找對方蠱惑自己的證據,并沒有其他的意思。
想明白這點後,謝凜心中唯一的一點愧疚都消失不見,隻剩下對男人不知檢點的憎惡。
可能是感受到對面人身上這股恐怖涼薄的氣場,周川彎下的脊骨愈發僵硬,神态也更加小心翼翼,以為男人還在氣憤那天自己在電梯撞倒他的事。
如果自己不給對方一個滿意的解釋的話,以後的日子應該會很難過,周川愁眉苦臉地想。
之後的時間裡謝凜就他上周的工作内容挑了很多刺,也找出很多問題,周川一度想道歉卻沒有插嘴的機會,最後男人冷着臉總結了他所有的錯誤,并且勒令他處理不好今晚就不要回去了。
謝凜本身就長了一張凜冬将至的厭世臉,還不怎麼喜歡做表情,看人的時候能吓哭小孩,再加上他語氣不是很好,處處帶着私心的貶低。
周川眼眶一點點發熱,在男人看不到的角度下唇的肉被咬得發痛,但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沒有洩露出來,被批評完後也隻是點了點頭,講自己清楚了,就沉默着離開了。
從謝凜的視角看,那副寥落的背影就像一隻受了委屈的蘑菇。
一股不舒服的情緒無端自心底升騰起來。
謝凜皺眉正了正領帶,收回視線,沒有多想,重新投入到繁瑣的工作當中。
過了一會兒,助理從外面一臉春容吊兒郎當地推門進來,把一沓文件扔到他桌上,上來第一句話就是:“暴殄天物啊你。''
楚行兩條胳膊不客氣地撐在桌上,壓低身形,頂着謝凜看死人般的冷酷眼神,一副要好好聲讨他的模樣:
"你要不喜歡人家就讓給我呗,何必讓小美人流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