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這句話就像是從他牙縫裡面擠出來一樣。
“三天,我隻給你三天時間,要麼留下你的兩隻手,要麼五百萬一分不剩的還給我。”
溫煦虛弱道“好。”
話落,李大揮了揮手旁邊的兩個小弟松開了手,溫煦像一攤爛泥一樣,倒在了地上。
一個再熟悉不過的東西映入了溫煦的眼簾,他想要伸出手去觸碰卻又被踩住了手,動彈不得。
“你這次回來是找這個東西吧,我先替你保管了,三天你不來東西和手都要留下。”
李大邊說邊翻看着溫煦的手機,“闵行區梅香苑啊。”
李大看完之後将手機扔在了溫煦身側“三天,記得出了這道門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
溫煦扶着牆站起身來,哆嗦着走到浴室,清洗着身上的印記和血迹,白色襯衣怎麼擦拭都掉不了。
溫煦一拳打在了旁邊的牆壁上,白色的襯衣被他大力的動作揉搓的皺巴巴的。
他無力滑坐在水池旁,眼眶微紅,手機在不遠處發着光亮震動着,一下又一下。
鈴聲停止屏幕熄滅,他才悠悠反應過來,晃晃悠悠的起身朝外面走去。
手機屏幕四分五裂猶如蜘蛛網一樣纏繞在上面,屏幕時間一點半。
“面試遲到了。”他拿着手機喃喃道。
拿着手機想要用力甩出去的情緒在他心頭萦繞,最終還是戰勝了理智。
他沒錢,所以要學會克制,任何方面的克制。
窗外狂風大作。
烏壓壓的烏雲壓在頭頂上讓人喘不過來氣,雷聲不斷地在頭頂作響,一下又一下。
溫煦從屋内出來,下了樓,瓢潑大雨撲面而來,他麻木的朝前走着,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任大雨打落在他的身上,仿佛沒有任何感應,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走到了哪裡。
他站在橋上朝下望去,滾滾江水在翻湧,像是一隻吞人的獸。
車流不斷地在身後行駛着,在他耳邊呼嘯着。
就在他站上台階上,被人用力的扯了下來。
雨水沖刷着他的面孔,視線模糊不已,他扭頭看去。
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穿着校服背着書包手中拿着一把紅格子的傘拉着他的手臂。
“大哥哥,你要做什麼。”小女孩軟軟的聲音傳來。
溫煦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說實話嗎。
自己是來尋死的?會吓到她吧。
溫煦低着頭,風摻雜着雨水吹動着他的衣擺,白色的襯衣緊緊地貼在皮膚上。
他思索半天,說出來一句哄小孩的話“看風景。”
女孩歪着頭“是嗎,我有一個好朋友,前兩天也從這裡看風景再也沒能回去。”
說完這句話,女孩低下了頭,眼淚啪嗒啪嗒的從眼眶掉落。
溫煦看到這一幕,從口袋裡面拿出紙巾,發現都被打濕了,隻能悻悻的收回手,卻被小女孩拉住。
“你看紙巾也在為她哭泣”。小女孩道。
“好了,哥哥沒事,隻是看個風景,現在也要回家了,雨下的這麼大,你也快回家吧。”溫煦用着嘶啞的聲音安慰着面前的小女孩。
目送着小女孩遠走,溫煦也朝附近的公交車站走去。
由于全身都濕漉漉的緣故,溫煦看到空位也沒有坐下去,拉着扶手在搖擺不定的公交車身體跟着搖晃。
臉上傷口和淤青還有襯衣上的血迹,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
溫煦手指緊緊的攥着手中的公文包,指節因為用力微微泛白,他低着頭,雨水順着額前的頭發滴落在公交車内。
溫煦走到家門口,掏出鑰匙轉動開門,隻見沙發上的況野嘴裡叼着繃帶,在手腕處纏繞的亂七八糟,腳邊也有許多廢棄繃帶。
手腕處的傷口微微滲血染紅了,繃帶。
“我來吧。”溫煦走過去,要拿況野嘴裡的繃帶。
況野不着痕迹的朝後躲避了一下,微微皺眉“不用你,我馬上就換好了。“頓了頓又道“你去幹什麼了,身上這是什麼味道,你不會也....想死沒成?”
血腥味摻和着雨水和土地的聞道但怎麼遮蓋都掩蓋不了身上濃重的血腥味。
況野自從雙目失明,嗅覺一向很敏感。
溫煦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言不發,拿起了旁邊新的繃帶幫況野上好了藥,轉身朝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