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野一如既往地癱在沙發上,四肢舒展,活脫脫一個 “葛優躺” 姿勢。
屋外,驕陽高懸熾熱的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灑在嫩綠的樹梢上,樹葉被曬得打蔫,沒了往日的精神氣。
蟬兒在樹梢上不知疲倦地鳴叫着,聲聲蟬鳴更添了幾分夏日的燥熱。
溫煦穿戴整齊,一身得體的西裝下了樓。
他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一眼客廳裡躺着的況野:“用不用幫你把收音機開開,可以聽聽聲音解解悶,我下午六點左右到家。”
況野伸出手臂随意擺了擺:“不用可憐我,我習慣安靜。”
溫煦見狀,也不再勉強輕輕點了點頭。他又看了一眼屋内,才緩緩關上屋門。
随着 “啪嗒” 一聲清脆的關門聲響起,屋内瞬間
安靜下來,隻剩下空調機發出的輕微嗡嗡聲,寂靜得有些可怕 。
溫煦擡手看了看表,快步走向公交站。公交車緩緩駛入站台,他一個走了上去。
車内乘客稀稀落落,中央空調送出的絲絲涼意,讓溫煦燥熱的身體瞬間舒适了許多。
他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翻看着上午公司發來的資料,準備再熟悉熟悉。
資料顯示,雇主是一個剛滿七歲的小男孩,才剛開始接觸鋼琴,卻已經氣走了一兩個家教老師。
溫煦看着資料,忍不住歎了口氣,小聲嘟囔道:“不想努力,求包養。”
話音剛落,腦海中竟毫無征兆地浮現出況野的臉。
他猛地打了個激靈,心中暗忖“自己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真是太可怕了”,趕忙晃了晃腦袋,試圖把這個念頭甩出去。
二十分鐘後,溫煦抵達了指定地點。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一口氣擡手按響門鈴。
開門的是一位女雇主臉上洋溢着熱情的笑容,說道:“溫老師,快請進。”
溫煦微笑着回應,跟着她走進屋内。
另一邊的況野正半夢半醒地躺在沙發上,下午的困意讓他有些昏昏沉沉。
突然,手機鈴聲大作他摸索着接起電話,是小舅打來的,說要過來探望他。
迷迷糊糊中,況野就同意了。
沒多會兒,門鈴急促地響起來。
況野起身,順着聲音的方向,慢慢摸索着去開門。
門一打開,男人身上熟悉的香水味裹挾着些許熱氣撲面而來。
懷深輕車熟路地走進來,一邊走一邊在屋内打量着。
他就注意到了一些不屬于溫煦的物品,不禁開口問道:“你房子住别人了?”
況野靠着沙發,慵懶地“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懷深也沒有過多追問,轉而關心起況野的眼睛:“眼睛怎麼樣,給你定制的那一款按摩眼鏡好用嗎?”
況野撇了撇嘴,滿臉嫌棄地說:“一般般吧,小舅,你還有别的事情嗎?”
語氣,明擺着是在下逐客令了。
懷深聽了不但沒生氣,反而輕聲笑了笑,說道:“行,不打擾你了,我走了。你多注意身體,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說。”
“哦。”況野簡單應了一聲。
懷深離開後,況野關上屋門。
懷深站在門口,看着緊閉的門,無奈地搖了搖頭,随後轉身朝着電梯走去。
兩個小時的課程轉瞬即逝,溫煦發現,這孩子在鋼琴方面天賦異禀,手指靈動,對音符的感知敏銳,唯一的問題就是太活潑好動了些,隻要稍加管教就好。
溫煦将這些問題給雇主講述了一下。
“好的,那之後也要麻煩溫老師了,老師說的這些問題我會督促孩子積極改進。”男孩的母親說道。
溫煦站在玄關門口:“好的,下次上課時間下周六,日,還是這個時間點。”
“好的老師,老師再見。”
溫煦微微點頭:“再見。”
從屋内出來,燥熱感撲面而來。溫煦看着手機裡剛到賬的兩百塊餘額,心裡不禁泛起一陣酸澀。
說起來,他真的挺窘迫的全身上下所有的錢加起來也就900塊錢。
電話的突兀聲打斷了溫煦的思緒,他接了手中的電話。
“喂,你好,請問是溫煦先生嗎,我們這裡是梅香苑片區的負責的民警。”
不知對方說了什麼,溫煦挂斷了電話攔了一旁的計程車,身形有些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