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剛活下來,又有人想殺他啊?貝利爾眼前一黑,但脖頸上傳來清晰的痛感提醒着他,這具軀體果然還沒徹底失去生命體征,Kathleen之前果然都是在騙他。
“莫洛斯?是我啊,你未婚夫!”貝利爾拽着他的雙手反抗着,可惜白嫩的仿佛瓷器般的雙手并沒有多少力氣。
“不可能。”莫洛斯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着他,那眼神讓貝利爾覺得危險而神秘,仿佛是在看極厭惡的死人、一具屍體般冰冷,“你的遺骸都消失了,你已經跟這具軀體完全融合。”
其實看到莫洛斯的第一眼時,貝利爾有種見到親人般的委屈感,他隻是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廢柴罷了,剛剛卻真的差點死了,現在見到了認識十幾年的朋友(宿敵),怎麼能不心生觸動?
他的眼眶微微濕紅了一點,剛想開口叫莫洛斯的名字,可被掐住的脖頸讓他呼吸愈發困難。他的唇色變得蒼白,幾縷頭發黏在雪白的額頭上,如同一朵嬌嫩粉紅的花朵漸漸失去顔色。
觸及莫洛斯漠然的視線,貝利爾也逐漸清醒,沒有貿然開口,大腦飛快地運轉着——當時他和莫洛斯一同墜海,為什麼他被放到了Kathleen遺骸旁邊?
為什麼莫洛斯也會出現在這裡?
莫洛斯……到底想做什麼?
二人僵持不下,膠着的對視片刻。貝利爾幾乎半隻腳踏入了死亡的邊緣。
莫洛斯是真的想殺了他!貝利爾掩下心底的驚濤駭浪,卻搜尋Kathleen的記憶無果,他們兩個并不相識,畢竟是相差了近億年的歲月。
再度面臨死亡,貝利爾的大腦變得格外清晰。他不得不承認,或許是莫洛斯把自己獻給了Kathleen,想要複活祂。而現在,也許莫洛斯是後悔了?
但現在貝利爾不得不假裝無知,啞聲道,“真的是我,松手……我才死裡逃生,難道你又想殺了我嗎?我要是被你殺死,我哥不會放過你的……”
貝利爾弱聲弱氣的說:“我知道你喜歡我哥,大不了,我把你讓給他嘛,我不會阻攔你們的……你别做會後悔的事。”
太可憐了。他都殺過了Kathleen大帝,竟然還要受到這種簡單的生命威脅,憑什麼?
莫洛斯是不是認為,自己肯定會被Kathleen吞噬,被他寄生身體?他肯定沒想到他還活着,而且還把Kathleen給吞噬了。
可笑,一個兩個都如此輕視于他。
弱小難道就是他的原罪嗎?他就該死嗎?
漂亮的青年身上,開始散發出極為甜膩的氣息,聞之心神不穩,他睫毛垂下的陰影微顫着,令人心癢難耐又情意纏綿。但那卻是如毒蛇般彌漫着荊棘毒霧般的蜜香。
香味很淡,卻很誘人,似有若無,淺淺的飄蕩在空氣中。
莫洛斯渾身微微一僵,似乎有些疑惑。等他回過神來時,已經循着香味稍稍俯身下去一點了,那香味讓人明明細細幽幽的,卻給人一種欲求不滿的感覺,讓人喉結滾動。
他猛地清醒過來,手上的力道也停滞了一瞬,仿佛被戳中了弱點似的,繼而又猛地狠掐着他,“後悔又如何。”
“沒了你,還會有别的蟲母。唯獨不能是你。”
要瘋了,為什麼莫洛斯偏偏認定他就是蟲母啊?
或者莫洛斯隻是故作認錯人,他本來就想要殺他,隻要除掉他,就能解除婚約跟薩麥爾在一起了。
“……”盛怒之下,貝利爾此刻渾身的血液興奮無比,惡意在其中充斥着叫嚣着。
他都死了一次了,還怕什麼?幹脆破罐子破摔道:“因為被我當衆拒婚了,你就想殺了我?你這個小氣鬼!”
“你是不是忘了,你輸給我了,現在,你隻是我的奴隸!”
莫洛斯在這假惺惺的裝什麼?他最好現在能掐死他,否則,等他強大了,日後定會加倍折磨他,百倍的報複回去,讓他跪地認輸。
等他強大起來……一定要撕破這個人的真面目!這個念頭迅速的充斥了貝利爾的大腦,讓他發涼僵硬的四肢,都興奮而怪異的戰栗起來。
他虛弱的精神力也凝聚了一些,鍊接到了一個古怪的頻道,這時腹部有一陣異樣的疼痛,他注意到有一根乳白色的管道連接着他的臍道,還有一根則從他的後脖頸中連接進去,角度令他覺得驚悚。
這簡直像是某種邪惡的身體改造,而且還是人族與異族!
這時莫洛斯似乎被他激怒,手掌握得越發用力。
貝利爾開始劇烈的掙紮,兩根管道被撕裂開來,透明的液體猶如爆漿般炸開,散發出難以接受的古怪氣息,與此同時耳邊閃過一陣劇烈的響聲,尖銳的讓他耳道都痛得麻木。
等他稍稍好轉一點之後,便有什麼嗡鳴的噪音開始在他的腦海中回蕩。
“媽媽……我們一直在等您……”
“媽媽,您終于出現了……我等了您好久、好久。”
“您是我們等待的,新的蟲母陛下。”
“我們會找到您,在此之前,為了您的安全,請您一定不要離開,一定留在原地——”
不可能,貝利爾心想,他可是直男,怎麼可能是什麼蟲母?
但是,如果他引他們前來,或許還有一條活路,雖然他并不是蟲族……
可莫洛斯卻是油鹽不進,僵持不下隻有死路一條。
幹脆賭一把。
“我在……”
幾乎是在貝利爾回應他們的下一秒,外面的大門就被一群蟲族粗暴的破門而入了。
蟲族守衛森嚴,低級蟲族行事更是異常暴虐嗜血,他們喉嚨裡發出代表威脅的低啞吼聲,沖破大門,眼看着就要沖進這個房間,發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