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一點。”

“許今昭。”

手裡的臉蛋燙得連她也跟着一起升溫，許今昭鼻尖蹭到一抹柔嫩的肌膚後，聽到言安默的希冀。

她本來不想停的，可大腿的紗裙被人揪着胡亂扯動，言安默真的很抗拒，所以許今昭緩緩睜開了眼，低頭去看言安默。

兩片唇瓣咬出可憐的豔紅，唇間因為無助而微微張開，舌尖遊離，遣詞造句的餘力都被剝奪。

好可憐。

許今昭勾唇，指腹一下下地撫摸手下顫抖的臉頰，動作溫柔的安撫，她怎麼會不憐惜默默。

“好，我慢一點。”許今昭低語，聲調在言安默的耳裡變得含糊。

言安默眯着眸子，眼前的一切都被她的羞意燒的朦胧，許今昭的面孔也被光亮糊上。

許今昭呼在她面頰上的呼吸比主人漂亮的臉蛋在此刻更有存在感，又熱又燙。

許今昭摸過的，注視過的，吹到的...任何一塊肌膚都在發燙，言安默被誘得頭暈。

不，這不可以。

她不喜歡許今昭，她怎麼可以親許今昭。

這不是補償....這不是她能給的補償......

言安默抗拒這份發暈的誘惑，指尖無力地伸出，想把人推遠一點。

許今昭乖乖退回沙發裡側，也帶走了那股濃郁的栀子氣息，悄無聲息地減弱了存在感。

言安默肩膀洩氣一松，手腕幾乎是一下子就砸在沙發邊，身子半傾，發絲淩亂地披散在肩頸，白皙後頸露出一節在空氣中，惹人注目。

稍微緩過氣來，言安默擡眸對上許今昭眸底笑意，和剛剛向她索吻時一樣，身子吓的反射性地往後倒。

許今昭臉上笑意減淡，“我哪裡做的不好嗎？”

又委屈了。

言安默發誓她真的對許今昭沒有多餘不好想法，她隻是還不适應這種高親呢度的親熱行為。

“沒有。是我不适應....我親不了你。”

戀愛經驗為0的小雛鳥不會親吻，更不能想象自己的初吻是作為補償送出，言安默用力抿唇，似乎在确認她的吻是否存在。

小問題，許今昭笑：“我可以親你。”

“......”

這其實沒有區别。

說到這裡，言安默的腦子裡忽地想起她剛看到的約定内容——

一周不少于20次的生理需求解決。

“不用！”言安默激靈一抖，果斷拒絕。

“你換一個補償。”

把親吻當作可以補償的禮物送出去，言安默做不到的。

她非常希望許今昭可以在這件事上乖巧地應下，不是很聽我的話嗎，求求你換一個想要的補償好不好。

但許今昭對這份期待沒有應下，臉上的低落一瞬間像是烏雲蓋下，連漂亮的臉蛋都黯淡幾分。

這麼想要親吻嗎？

親吻有這麼好嗎？

言安默沒有親吻的記憶，她隻偶然看到過認識的朋友擠在憋屈的器材室角落裡，灰塵漫天的糟糕環境中，距離上課還有2分鐘，她們吻得校服都亂糟糟。

她一直都不理解,喜歡和親吻有什麼魔力，可以讓一個人變成另一副模樣。

明明兩人一天都黏在一起，課間親吻也有過不少，但就是無法自抑一般反複親吻，吻上頭，連器材室都能勾火。

言安默是體育課來取器材，并不着急過去拿東西，于是貼心站在架子邊的陰影裡，沒有打斷她們的親熱，耳邊啧啧激烈的勾纏水聲是她思考昨晚奧數題的靜心咒。

朋友事後聽了她的評價，氣得抓着女朋友在她跟前複刻了一場，吻着吻着，言安默貼心而冷靜地為她們騰出一個親熱的場地。

用朋友的話來說，她似乎像是清心寡欲的清修，哪怕有人當着她面做起來，她都不會勾起欲望。

這也是言安默看到那條寫着一周20次的生理纾解如此震驚的原因之一，幾年的時間，她從一個疑似性冷淡變成性/上/瘾患者......變化太大。

許今昭小聲道：“你是不是現在不想親我了？”

“...對不起哦。”道歉就是肯定，言安默對此羞恥又歉疚。

許今昭提出的第一個補償要求就被她駁回，這顯得太沒誠意了些，但她是做不到一周親吻52次的，不，一次都不行。

沉默在兩人之間悄然散開，言安默敏銳感覺到這不妙的氛圍，眼神飛快地瞥了一眼許今昭。

清亮溫柔的眸子聽了她的話後安靜低垂，不發一言。

俨然是一副可憐但不敢開口的樣子。

她的突然失憶對許今昭應該打擊很大，許今昭喜歡她可也不了解失憶後的她，即使說了不離婚可她也依舊是弱勢的一方。

那麼——

想要用和以往相同的親呢舉動來緩解心裡的不安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許今昭不是想親吻，是想要安慰和放松。

言安默想通，心裡也沒了剛剛的負擔，旋身坐到許今昭身側，伸出的手小心懸在肩膀，輕輕拍下。

“許今昭，慢一點，給我一點時間适應好不好？”

“我忘記了很多事情，現在也不記得我們之間是如何相處的，這可能會給你帶來一些問題，但我會努力去想起來的。”

“不是讨厭你，隻是，我有一點不習慣。”

言安默溫聲解釋，希望許今昭不要因此而難受内耗。

衣角被揪住拽了拽。

許今昭願意相信她會一點點習慣，可她習慣了言安默同她的親呢距離，“那你能抱抱我嗎？”

她需要一個擁抱來緩解妻子忽然忘記她的不安，言安默心軟，隻是滿足一個擁抱當然可以。

“好。”

拍在肩膀的手掌順着瘦弱的脊骨下滑，言安默順勢将許今昭抱進懷裡，一雙細瘦的肩胛擠入她的心口。

“我會在。”不安需要安撫，隻是擁抱當然不夠，言安默順着手下顫抖的脊柱，開口允諾。

許今昭摟在腰身，長長的羽睫垂落在眼睑，膚白脆弱，抓着她後腰布料用勁很大，言安默感覺她的顫抖，身子前壓，抱得更緊。

柔軟的軀體相互靠近，不好的情緒被一一吞吃幹淨。

在言安默不斷的輕輕安撫下，許今昭總算稍微松了攥緊後腰的力道，下巴輕點在肩膀，側眸對着耳朵說。

“那，你要一直陪着我。”

言安默松了一口氣。

可許今昭又把她勒緊，力道很重，像是抓住了臨死前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索要一個答案。

“你會一直、永遠隻愛我嗎？”抱緊的人有一瞬的僵硬，許今昭揪住她的布料小聲補道，“像我們曾經那樣。”

提起曾經，兩人簽訂的協議條款自然而流暢地從言安默的腦子裡滑過，沒有一條能看的。

許今昭覺得那樣強制還卑劣的手段是愛嗎？

言安默欲言又止：“......”

她并不覺得那樣強制人留在她身邊的條款是好手段，她希望許今昭離開她，去飛得更高。

把小鳥囚在牢籠，這不是愛，最起碼言安默無法接受這種愛。

可許今昭似乎很黏她。

很喜歡動手動腳，目光如影追在身後，就像言安默是供她生存的養料，非她不可。

這就是她們曾經的相處模式？

言安默不喜歡，可許今昭卻說希望她一如當初。

教導她的老師曾說過絕不能在未确定對方話裡具體内容時點頭應下，她應該好好問個清楚。

猶豫間，言安默感受到許今昭身子一顫，開口的吐息吹在耳垂，将要準備說些什麼。

言安默眼眸一垂，直接應了她的需求。

“好。”

她希望那些個不入眼的條款永遠不要用上，如果用上了的話.......

言安默眼睫顫抖，斂去眸底的恥意，壓下砰砰狂跳的心髒搏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