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失憶了,就算是重頭來過,既然許今昭願意接受她的補償,結婚的職責,就讓她來認真履行吧。
溫柔體貼具有責任感妻子的第一步——接送在外辛苦拍攝但仍時刻惦記自己的老婆上下班。
這也是她之前深思熟慮之後給許今昭的抉擇。
“我在劇組一直陪你,被人看見了會讓你覺得你傍金主。我争取每天上下班都來接送你,怎麼樣?”
許今昭答應了。
言安默掐着時間,比許今昭發的時間早了十分鐘站在劇組門口。
第一次接人,或者說是接她前十八年中從未想過的妻子,言安默隐隐有些好奇和興奮。
就像她頭一次去到她期待已久的冰島,即将見到世界最北的流星雨時一樣。
那種期待,是心髒被完全牽引,不受控制地願意做出任何事情。
不是沒有下一次的機會,隻是第一次,言安默覺得會不同些。
從未得到過的,更是從未經曆過的,總是會有很大機會變成一件令她難忘的事情。
人生短短幾十載,能夠在記憶裡留下永遠難忘的一份,言安默想,那是極好的。
當然,言安默希望的難忘,是性質好的難忘。
絕對不是她在這興緻勃勃的接人,卻莫名遇上本來不應該遇到人物的糟糕算計。
“言總,好久不見!”
和許今昭同一部劇的女主——柳歡顔,手裡握着杯奶茶,站在言安默的必經之路上,主動打招呼,提着戲服就跑過來。
言安默皺皺眉,柳歡顔眼裡的驚喜裝的太過,她身上帶了濃郁的香水味,不知道是走了多少處地方,串的味聞着她直發暈。
作為言總,言安默不想回她。
上次來過,言安默專門把許今昭這部《折顔》上上下下都研究了個遍,這其中自然也包括眼前的柳歡顔。
認出了她,她背後的經紀公司星海自然也就浮現在腦海——最近在網上對海星大下黑稿的幕後人之一,老對家了。
剛剛結束一場對于星海黑稿的反擊商讨,按理來說,言安默沒必要也不想回對家的小花。
但言安默有自己的小固執。
既然是第一次作為妻子這個角色來接許今昭,言安默就隻把自己當作許今昭的妻子,而不是海星的總裁。
同一個劇組的,算是許今昭的同事,言安默輕輕點頭。
“你好。”
柳歡顔得到意料之外的應和,心底一喜,一個令人驚訝的開頭完全讓她把經紀人囑咐的“千萬别說的太多”給抛在腦後。
“隻是曾經跟着我們楊總和您吃過一次飯,沒想到言總還記得我。”柳歡顔欣喜道。
她一湊近,身上那股難聞的香水味就朝言安默這邊壓來,嗅覺的難受帶着胃都犯惡心,酸得往上湧。
言安默的教養讓她沒法當着人做出嘔吐的表情。
側身躲開,言安默抿緊唇瓣,靈敏的嗅覺在此刻成了她的噩夢來源。
從沒想過香水也能變成惡心她的東西。
紅唇輕咬努力隐忍着難受,太過秀白的面色讓這一幕生出幾分豔麗靡靡的勾人。
柳歡顔也曾被粉絲誇贊“最貼狐狸塑的女演員”,可看着眼前的言安默,她情不自禁地往前又靠了幾步,手掌更是從未想過的大膽落在肩頭。
“言總,您臉色好難看,我扶你到我房車裡坐坐怎麼樣?”
肩頭的觸碰和鼻間愈濃的香水味打了言安默一個猝不及防,身子猛地抖一激靈。
她捂着唇瓣難以忍耐道:“離我遠點。”
随意被人觸碰的不喜和鼻間煙味汗味香水味齊齊襲來的惡心....
言安默心裡止不住地厭惡,柳歡顔卻像是聽不懂話一樣,還在一個勁地往她身上湊。
陰恻恻的視線不知看了多久,柳歡顔後脊突然一涼,森然的涼意從後背一路往上爬過。
搭在言安默身上的手腕僵住,渾身汗毛蹙地豎起。
“柳歡顔,放、手。”
許今昭的聲音涼涼響起。
她像個女鬼一般站在樹下看着,眼底空蕩蕩的,什麼情緒都被她這個惡鬼吞吃幹淨。
柳歡顔面色唰地變白,瞳孔一點點地縮緊,身子繃至緊張狀态。
不是人,許今昭她不是人。
柳歡顔身子忍不住地顫,看向許今昭的眸裡有深深恐懼。
許今昭腳步一擡,柳歡顔反身就跑,周圍空氣被帶出一聲,她走得快,連剛剛還熱衷抓着的言安默都沒多留一句。
困擾言安默的兩個事物同時退開,言安默沒看見柳歡顔蹭蹭往後倒退的慌亂步伐,袖口捂着口鼻笑着朝許今昭看去。
許今昭隻盯着她,眸裡漲滿的哀怨,清冷的眉眼浸了幾分涼意,濕潤的冷意在空氣中。
言安默臉上的笑容緩慢僵住,笑眯的眸子有些疑惑地輕眨。
許今昭怎麼一副怨婦樣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