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今昭,松一點。”
言安默腳尖已經抵在廚房台邊,再下不能,可貼在她後背的許今昭卻依舊緊緊地壓着她。
許今昭的兩隻手腕像是鐵鍊,自後将她束縛。
緊不可分的。
退無可退,言安默的手腕已經撐到這個位置的極限,額尖一根青筋無法忍耐地跳起。
勸也勸不動,問也問不出,言安默的上身将将半截都快被許今昭壓下去,台面又涼又硬。
而且,她的小腹隻是稍稍貼到廚房台面都冷,許今昭一雙手都環住她的腰身下壓,怎麼可能不被台面冰到。
言安默擰眉,惱道:“許今昭,松手!”
她的語氣帶着難得的冷厲,半點不餘平日溫柔。
被久久壓下的腰椎總算得以解脫直起,言安默來不及感受四肢筋肉的酸澀,果斷轉身。
青紫泛紅的清晰壓痕印在許今昭的骨節,一雙好看的手被主人折騰得不成模樣。
言安默的臉色冷了下去。
白皙漂亮的手掌被小心捧起,言安默垂眸盯着,生怕輕輕一陣風意外落到眼前傷痕,又加重許今昭的傷。
許今昭輕聲道:“我不疼。”
“...”言安默一言不發地把人拉到沙發。
言安默轉身,背離的身影沒有半點猶豫,許今昭瞳孔驚顫,起身,伸手抓住她手腕。
“你要去哪?”
隻是抱抱而已,難道她連擁抱的權利都被剝奪了嗎?
不,你不能對我這麼殘忍.....不可以....
許今昭忍不住往前探身,正要說什麼時,攥緊的手腕從她掌心用力掙脫,言安默逃了。
許今昭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我......”她的解釋被言安默轉身打斷。
言安默用點力氣,直接把站起的人推回沙發。
“坐在這。”言安默言簡意赅,迅速離開。
許今昭數着腳步聲,目光一點點地轉黑,她數到30下,言安默停了。
從家離開要走50步。
言安默沒想走。
不走就好。
許今昭咬緊的唇瓣緩地松開,一點血絲被她随意舔去,耳尖豎起,她凝神去聽房子内另一人的動靜。
櫃子被打開了,言安默取了一樣東西,叮叮哐哐地朝她走回。
啊,給她找藥去了。
許今昭又想摳傷口了,可是不可以,她答應過言安默,不能再這樣做。
她得聽話,得讓言安默覺得她很乖。
言安默生怕許今昭又做出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半點不敢耽擱地拎着藥箱走回。
幸虧,她剛剛确認疑似是“問題兒童”的人還好好坐在她原來的位置。
許今昭坐在沙發,言安默看了一圈,還是選擇半跪在地毯,靠在沙發給許今昭上藥。
漂亮纖長的手掌安放在大腿,言安默看着那塊破皮凸出的手指骨節,隐隐能夠窺見血絲。
這怎麼可能不疼。
她神色更冷,捏着棉簽的手又穩又輕地為許今昭塗上膏藥。
偶爾,言安默會因為耳邊的聲音太安靜專門擡眸去看一眼許今昭。
許今昭的目光停在她身上,一迎上視線就對她笑。
臉上沒有疼意,沒有後悔,就是彎着眸子沖她笑了一下。
柔和又淡然,似乎剛剛那個為了抱她不管不顧的人完全不是她本人,現在這個滿手青紫的人更不是。
言安默心裡那股本來壓下去的火氣又蹭地冒了起來。
棉簽在最後一個傷口上遲緩一秒,言安默最終還是以輕緩的力道結束了上藥。
藥上完了,就得好好算賬了。
“說吧,為什麼生我氣?”言安默直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