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笑眼不笑，這是演員的基本修養，柳歡顔是專科出生，可她唯獨在許今昭的面前被壓得如此徹底。

許今昭的一雙眼睛，不笑時如覆了一層霜色，冷冰冰的，其中不摻雜任何雜質。

是一雙好看的眼睛，可這份近似透明的冰冷每每盯着柳歡顔看時——

她總是在其中看見沖她撲面而來的惡意。

陰冷的，沒有任何感情的，來自另一人的單純惡意的沉沉注視，像是從深淵底下爬起來同她索債的惡鬼。

“不...不...”

柳歡顔身子顫抖，嘴裡呢喃着，看着許今昭似乎陷入了什麼魔怔，眸間被恐懼占滿。

“不好意思，柳老師，我先去休息了。”

許今昭禮貌點頭，笑顔溫和地和助理打了招呼，這才離開。

“許今昭！你敢欺負顔顔，你給我等着瞧！”

被隔絕斷開的粉絲群忽地傳出一聲尖銳的嘶叫，滿滿的怨恨。

許今昭因為話語裡熟悉的名字而停腳。

轉身，許今昭精準看見了說出這話的人，或者說，一個氣焰嚣張的女孩。

年齡不大，手裡舉着柳歡顔的應援扇，喊出那句話被正主聽見望來後，臉上的神色變得越發興奮。

若不是有隔斷擋着，許今昭相信她憑着對柳歡顔的愛會沖過來找她的。

愚蠢而熱情的追星人總是會在愛的加持下做出讓人意想不到的傻事。

許今昭在她面上掃過幾眼，彎眸一笑，心情愉悅地轉身離開。

門被關上。

身材高挑的女人一身黑衣，簡單的料子硬是被她的衣架子身材穿出抓眼的松弛感，加上她面上戴着的口罩帽子更是引人矚目。

許今昭終于看見她要的YanYan。

言安默一手濕巾一手水杯，彎身湊到許今昭跟前，有些擔心地問。

“是柳歡顔的粉絲？我剛聽見了，這種沒關系嗎？”

言安默雖說對于娛樂圈的複雜明白，可這種直接當着正主的面直接威脅的還是頭一回見。

許今昭目光一點點地掃過被言安默遮擋下的面容，對于她的擔憂不以為然。

“正常，看那樣子應該柳歡顔的私生飯。”

“私生飯？”言安默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 “什麼東西？也是粉絲嗎？”

“是，她們會查行程提前蹲你的位置，然後在值機的時候跟你同排，出門跟在你車後面，和你住一個酒店吃同一家店，走哪跟哪。”

許今昭說完，盯着言安默的反應。

言安默完全厭惡：“變态啊，把人追這麼緊那是喜歡嗎！”

許今昭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喜歡怎麼能不這樣做呢？

喜歡你，就是想要知道你每時每秒在幹什麼啊，我的言言。

你怎麼，就是不理解我呢。

我多想有一個名為“言安默”的私生飯啊。

喜歡你的目光舔舐全身，喜歡你的注視全心全意地都落在我的身上，至于其他人——

溫熱的水源滑過喉嚨，許今昭看着還在念念叨叨說着剛剛那句威脅話語的言安默，眉眼彎彎。

她會一一解決掉的。

當然，更會好好利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