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裡的數據嚴謹又科學,言安默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手下摁着的部位,心髒一突突地跳得飛快,言安默說不清的慌亂。
她試着把注意專注停在屏幕認真聽她們的彙報,可越跳越快的心跳讓她完全沒法分神。
彷徨的驚慌情緒迅速蔓延。
言安默沒忍住,給朱助理一連發了幾條消息,詢問關于許今昭的動态,目光一秒一動,恨不得黏在手機信息框。
可是,她久久沒有等到回複。
無論是許今昭還是朱助理,她們都沒有傳來任何消息。
什麼都不知道的莫名焦躁催着言安默下意識加快會議進程,隻聽問題和結果,以比平時快上三倍的速度果斷結束。
言安默迫不及待地摘下耳機,急忙取過口罩戴好,正要出門去找人時——
緊閉的房門被推開。
“你回來啦!許...人呢?!”
言安默臉上的歡愉尚未完全露出,房門後單單走出的一個朱助理直讓她血壓高升,眉眼冷然下壓。
溫和的眸子情緒一斂,沉下的眼眸盡是冷意,氣勢洶洶。
朱助理見着言安默臉上的冷意,腳步一刹,身子吓的抖一哆嗦,腦子一晃反應過來立馬解釋。
“您放心,許老師跟staff去一号帳篷了,雲導叫她去對對戲,我現在回來替她拿本子。”
“雲導?”
明明有了準确消息,可言安默心間的不安越發濃郁。
自從她來這裡,言安默從未見過雲怡派人來找許今昭,少有的幾次講戲也都是在實際中進行。
沒有猶豫,言安默徑直出門,一邊打雲怡的電話一邊往朱助理口中的一号帳篷快速奔去。
“言總,好久不見,您最近......”
雲怡電話接的很快,言安默心下着急,沒耐心聽她寒暄,直接問。
“許今昭在你身邊嗎?”
雲怡滿頭霧水:“不。言總,您要找她的話,我這就吩咐人去叫她來。”
出事了!
言安默牙尖一舔,迅速提起步伐往一号帳篷的位置飛奔。
呼吸喘的不勻,吐出的熱氣被噴在口罩面上,言安默的肺發出嚴重抗議,一陣陣的抽疼讓人臉色微變。
言安默咬着牙尖,硬是捱着過多呼吸串肺的難受感,氣喘籲籲地站到一号帳篷門口。
沒人。
言安默在原地轉了一圈,現在正是休息時間,一号帳篷又是早已拍完待拆的場景,人少寂靜。
除了靜谧的黃沙呼呼吹響,一切都寂寥得讓人窒息。
許今昭不在,許今昭哪裡都不在。
在哪?她可能會在哪?為什麼我聽不到她的聲音?為什麼我什麼也聽不到看不見……
言安默煩躁不安地抓住發頂,腳步躊躇移動,她像警惕不安的犬,卻因鼻間萦繞的氣味太多而分不清方向。
她試着打出電話,嘟嘟的自動播報滴滴答答,仿若雨水墜地,毫無蹤迹。
言安默用力抿緊唇瓣,攥着手機仔細選了個方向直直奔去,耳朵高高豎起。
越往前走,言安默的腳步放得越輕,耳裡隐隐聽見一道低低的女聲。
指尖扶上口罩,言安默下意識地把臉上的阻擋再摁緊些,她能聽得更清楚些。
“瘋女人……”女孩的低喃聲漸漸清晰。
言安默腳下一頓,眸光一亮,拔腿循着聲音奔去,地面砂礫四處濺起灰塵。
轉過彎——
一個女孩跌倒在地,手裡抓着一部手機,正癡癡地看着屏幕畫面,邊笑邊道。
“她是個瘋子,我也是個瘋子…不不不,我是愛她的,我怎麼會是瘋子呢…對我是愛她的…”
言安默走至她身邊,看着手機屏幕裡的熟悉面頰,瞳孔驟然一縮,循着門闆往前一看。
與布景全然不搭的一把嶄新金鎖把眼前門闆鎖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