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滬市下了車,席于飛飯都沒吃,拎着自己的提包就去了小樓。
畢竟大家都是有秘密的人,也不會那麼不識相的把人攔下來詢問。
小樓的院門竟然是半開的,席于飛好奇的走過去,透過門縫發現院子裡的地都被平整了,左右兩邊的泥土地各被砌出來兩條回字形的小路。
碎磚路自然的圈出來一塊地,裡面支棱着幾根竹竿搭的架子,架子下面竟然是幾棵不知道什麼的綠色小苗。
院子裡沒看見雲穆清,席于飛直接推門進去,就聽耳邊突然有人道:“诶,你回來了?”
!!!
席于飛按住胸口,他真的被吓了一大跳!
怪不得沒看見人呢,原來雲穆清坐在牆根底下乘涼,正好是院門的死角!
“雲穆清!你真的是要吓死我!”席于飛用力收回差點兒自由活動的魂兒,拎着包往屋裡走,“大下午的你熱不熱啊,怎麼還想起在院子裡弄這個了?之前那個破花壇呢?你種菜沒人管?”
滬市的天氣是真的熱,席于飛恨不得趕緊進屋,把身上的衣服都扒下來。
雲穆清默默地跟在他身後,等合上身後的屋門,這才不解的問到:“你怎麼知道我叫雲穆清?”
席于飛:!!!
“你告訴我的啊,不然我上哪裡知道去!幹嘛這眼神看我,一個破名字罷了,我還能吃了你?”
這招叫先聲制人,隻要你覺得自己聲音足夠大,理氣足夠壯,管他真的假的,那就都是真的了。
雲穆清明顯有些懷疑自己。
他在這幾天想了好多次,自己住在别人的小樓裡,吃了好幾頓飯,竟然連恩人的名字都不知道,這實在太不應該了。
等恩人來了,他得好好的自我介紹一番,至少要讓恩人看到一些自己的優點,不要覺得救回來的是個蠢貨。
“我……”他使勁想了想,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把名字告訴恩人的,“啊,我都記不清了,抱歉。那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姓席,叫席于飛。”席于飛把脫下來的外套順手挂在衣架上,左右看了看,“燒熱水了嗎?我想洗個澡。”
“……我這就去燒。”雲穆清原本還想表達一下自己對恩人這個名字的欣賞與喜歡,畢竟恩人叫于飛,這個名字一聽就是有故事的,充滿了長輩對小輩的喜愛與寄托。
但恩人不按理出牌。
燒了一大鍋熱水,雖然不如淋浴洗的舒服,但大老爺們也不在乎那麼多。
席于飛把換下來的髒衣服往盆裡一扔,打算泡一會兒自己洗出來,但又覺得太累太困了,“那什麼,雲穆清啊,我先去睡一覺,有什麼事等我睡醒了再說。”
“要吃飯嗎?”雲穆清連忙問,“我估摸着你今天會回來,爐子上還溫着粥。前幾天張阿姨給了我一捆蘿蔔纓子,我給腌成鹹菜了,正好就粥吃。”
席于飛摸了摸肚子,“那就吃一碗。”
粥是白米粥,大米煮的晶瑩而粘稠,散發着誘人的米香。
蘿蔔纓子的嫩心兒被鹽漬了,清脆可口。
席于飛呼噜噜的吃了一碗,心滿意足,看向雲穆清的眼神都變了。
這小夥紙,真不錯啊。
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隻可惜身世太凄慘,到老都是個單身狗。
席于飛突然想到自己到死也是個單身狗,但自己嘎的時候這位雲總還沒嘎呢,備不住就能來個老年夕陽紅。
他瞬間不嘻嘻了。
“成了,我睏的不行,先去睡了,你一會兒動靜小點兒。”
雲穆清點了點頭,看着席于飛溜達進一樓另外一間卧室,深深的歎了口氣。
這個恩人,内心世界真的豐富啊。尤其是看自己的眼神兒,一會兒一變,一會兒一變,也不知道腦袋瓜子裡都裝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隻是他原本準備好的正式自我介紹壓根沒有派上用場,雲穆清略有些失落,收拾完碗筷,鎖上院門,幹脆自己也洗了個澡,進屋睡覺去了。
隻有睡覺,動靜才最小。
席于飛在柔軟的大床上醒過來,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他透過窗戶看向外面的天色,已經有些暗了,這一覺起碼睡了四五個小時。
都說上車餃子下車面,不過自己下車喝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