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結束已經是下午了,向妙清被無數人要了聯系方式,後面再添加微信時甚至提示賬号異常,她無奈地搖搖頭:“抱歉了各位,等24小時後,我主動添加你們。這期間如果有什麼重要的事,可以聯系我爸爸的助理。”
家裡大門推開的瞬間,向妙清看見地上狼藉一片,就知道池宇應該後悔了。
早知道這頓打就在外面挨了。
雖然不受寵,但最起碼人家知道他是池家大少爺,小小的教訓總比被親爸這般風馳電掣降龍十八掌要好。
花瓶也碎了,沙發也移位了,向妙清蹲下撿起自己不知何時遺落在沙發底下的皮筋套在手腕上。
池全柏說:“池宇被我關在房間裡兩個多小時了。”
向妙清問:“砸了嗎?”
話音剛落,稀裡嘩啦的玻璃碎掉聲音響起,伴随着池宇的憤怒的聲音。
“他們要打我我不能還手?合着我今天必須得挨打?”
“無論我做什麼都是錯!”
“既然如此為什麼要生我!!”
……
路雲夢的拳頭狠狠砸在池全柏後背上:“你打他那麼狠幹什麼?”
“我都聽你的不打臉了,就打他屁股和後背了。”池全柏委屈地甩甩手,“這孩子的肉跟鐵一樣,我也疼。”
路雲夢說:“那接下來該怎麼辦呀?這玻璃是安還是不安?”
池全柏心裡也不好受,歎氣道:“能不安嗎。我聯系人過來安裝玻璃了,就怕他現在這會兒感冒了,小幸要不你上去勸勸?”
向妙清點頭,樓上又傳來玻璃的破碎的聲音。
“他們要打我我不能還手?合着我今天必須得挨打?”
“無論我做什麼都是錯!”
……
向妙清眉頭一皺,扯着裙擺往樓上跑,一邊跑一邊喊:“去附近攔一下,池宇跑了!”
果不其然,除了一扇破碎的玻璃之外,池宇的房間和平時一模一樣。
向妙清從床底下抽出來個音響,裡面播放的正是池宇提前錄好的音。
池全柏一拍大腿:“這這這,這可怎麼辦啊,他跑哪去了,該不會想不開吧?”
“不會,”向妙清冷靜道,“他在家裡挨了頓打,除了家人沒有人知道。這件事隻能讓他憤怒,卻不會讓他抑郁。”
十分鐘後,池全柏接到電話,說是沒發現大少爺的身影。
向妙清打開電腦,看着自己寫的拯救池宇計劃。
她一層一層向池宇施壓,池宇什麼時候會暴怒,什麼時候回反擊,都能被向妙清預料到。
按理來說這一次他應該在憤怒之後決心自己做些什麼事情,并且要超過之前的成績,以此來打所有人的臉。
可為什麼池宇跑了呢?
朋友不會幫他,這個時候Zephyr也被他父親叫回去,沒空收留池宇。
向妙清用帶着疑問的目光看向池全柏和路雲夢:“他一定還有退路,你們想想。”
安靜片刻,池全柏恍然大悟:“這小子,該不會跑去找他奶奶了吧?完了!他奶奶還不知道我們家多了個女兒啊!”
-
零點剛過,池宇抵達西城。
不到十分鐘就進入一處莊嚴氣派的老宅裡,他坐在高檔的餐桌前,桌上擺放着30道豐盛的菜。
池宇嘴裡嚼着香酥脆皮雞,筷子上夾着一塊色澤鮮豔的壇肉,另一手拿着雞腿,委屈點頭:“沒錯,就是這樣,他們都欺負我。”
說完,張嘴吃下奶奶親自給剝了殼,一直舉着的大蝦。
“把我關起來,快冬天了還給我用最普通的玻璃,風嗚嗚地刮,我睡也睡不着怕玻璃被吹壞,碎片刺進我眼睛裡。”
“嗓子也疼,可能是開空調開的,鼻子也不舒服,昨天還流鼻血了。”
“屁股疼,我爸踢我還用拖鞋抽我,我媽看見我挨打也不管。”
奶奶不可置信道:“他們居然敢這麼對你!!”
池宇用力點頭:“要不是我聰明偷偷跑出來,今晚就要凍成冰棍了。”
奶奶憐愛地摸着池宇的頭,指腹拭去他臉上的灰塵:“可憐了我的寶貝啊,大晚上的,這麼遠的路換了好幾趟車來找奶奶,路上萬一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呦!你爸媽一點也不知道心疼你,來,奶奶再給剝個蝦……”
池宇咽下菜,說:“因為他們有了女兒。”
奶奶的手速放緩:“小宇啊,你一直說他們有女兒,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池宇:“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找回來了。”
奶奶神情嚴肅:“你還小,不知道正常。可你15歲之前,我一直跟着你們一起生活的啊!我怎麼不知道雲夢什麼時候又懷孕了,孩子還丢了??”
池宇喝了一口水:“可能是怕你擔心,不告訴你吧。”
“怎麼會呢!”奶奶說,“我天天都能看見雲夢,難道她懷孕這幾個月我都沒發現?挺着肚子我看不見?”
池宇打了個嗝:“啊?那池幸是哪來的?”
“大街上來的呗!什麼池幸,就是騙子!”奶奶瞪着眼睛,白發都跟着顫,“這是給你爸媽吃了什麼□□,把他們騙得團團轉。”
看向池宇的眼神又變得慈愛:“吃吧大孫子,你是奶奶唯一的孫子,是奶奶的心頭肉。明天奶奶就去——不,劉管家,給池全柏打電話,讓他明天早上6點前必須過來報道!”
她拍桌強調:“讓他們帶着那個騙子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