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了看水泥圖紙,又看了看宋钰宣,想起宋钰宣來東宮時說的話,不由得挑眉,“你是想用水泥的功勞換什麼?”
宋钰宣這小子在他身邊辦事也有幾年了,太子自問對他也算了解,并不是個貪圖榮華富貴的人。
更何況,衛國公府這門第,也不缺榮華富貴。
宋钰宣說是金尊玉貴養大的公子,一點都不為過。
哪怕是皇家子弟,都沒有宋钰宣過得潇灑自在。
有時候就連太子都羨慕這個表弟。
前頭幾年,宋钰宣為他辦事,多半都是要他撐腰,因為宋钰宣私底下在賣什麼火柴、香皂之類的東西,因為稀罕,眼紅的人多,哪怕背後有衛國公府撐着,也有人敢铤而走險,宋钰宣為了一勞永逸就把心思打到了他頭上。
不過宋钰宣也不占他便宜,他給宋钰宣撐腰,宋钰宣就給他送功勞、送政績。
由此可見,宋钰宣若是貪圖權勢地位,根本不需要把圖紙給他,完全可以走父輩的路子,給自己刷功績,這并不是難事。
現在突然要暴露自己,再結合前頭宋钰宣說的有事求他,那多半是真的有事了。
可太子想不明白宋钰宣要幹什麼,因為衛國公府現在蒸蒸日上,也沒有任何危機,宋钰宣拿出水泥這樣的大殺器,圖啥呢?
“我想求陛下的賜婚聖旨。”宋钰宣道。
太子拿圖紙的手險些沒拿穩,抖了抖,有些錯愕,“賜婚?”
他看了看圖紙,又看了看宋钰宣,哭笑不得的道,“我的傻弟弟,你腦子裡想什麼?我母後這麼大個人杵在這兒,你隻是求個賜婚,有必要費這麼大的勁兒嗎?”
就憑他母後喜歡表弟的勁兒,隻是賜婚而已,還能不出面跟他父皇提一提?
又不是什麼大事。
“這不一樣。”宋钰宣認真的道。
太子不解,“這哪裡不一樣?”
“水泥的功勞擺着,我求得陛下賜婚,這是我對人家姑娘的誠意。若是找姑媽,直接賜婚,對她不尊重。”宋钰宣道。
太子聽得滿頭問号,“這有什麼區别?”
宋钰宣同太子對視了一眼,确認他不懂,便搖了搖頭,“算了,表哥你别問了,你就幫不幫我這個忙吧。”
太子噎住,他哽了一下,氣笑了,“你喜歡當冤大頭,我還能攔着你?”
他是搞不太懂,宋钰宣求個賜婚,把水泥弄出來幹什麼。
光是聽宋钰宣描述的水泥各種用處,他就知道水泥是國之重器,這小子卻隻拿來換賜婚聖旨,簡直是殺雞用牛刀。
宋钰宣沒同太子争,因為他知道,太子不會明白的。
“話說回來,你到底看上誰家的姑娘了?居然做出這麼大的犧牲。”太子好奇的問道。
宋钰宣眨了眨眼,“她不在京城。”
不在京城?
太子疑惑,突然,他想起什麼。
“你前些日子建議我把江蘇巡撫林如海調回京,我記得……林大人有個嫡女來着?”
試探的話說完,太子就注意到宋钰宣的神情有了變化。
得!沒跑了。
“我記得林大人八#九年前就調離京城了吧?這些年一直在外,你又不曾離京,如何對林家小姐情根深種?”太子覺得離譜極了。
為了娶到林家小姐,不惜把水泥拿出來換賜婚的聖旨,這若是都算不上情根深種,什麼才算?
宋钰宣知道沒個合理的解釋,太子怕是怎麼都想不通。
不過他早有準備,“太子哥哥可還記得我進宮陪讀前的那兩位先生?”
“他們不是早就辭館了嗎?”太子不解。
宋钰宣笑了笑,道,“我這兩位先生的事,太子哥哥也知道一些,當初離開衛國公府後,他們就去了林家做了西賓,教導林家一雙兒女。我和兩位先生一直沒有斷了往來,也因此對林家格外關注一些。”
太子目瞪口呆,“你就這麼……看上一個從未謀面的人?”
離了大譜!
宋钰宣知道很難解釋清楚,便一推二五六,“你不懂,這是心靈上的吸引。”
嗯,系統裡頭買的亂七八糟的話本,有些話雖然粗糙,拿來搪塞人,還是管用的。
看着太子一臉糾結的模樣,宋钰宣拍拍屁股告退了。
回到寝殿,太子仍是一臉糾結。
“這是怎麼了?平時宋家小公子來,你都很高興,今兒誰惹你了?”太子妃奇怪的道。
太子哽住,水泥事關重大,他自然不會提,宋钰宣對一個從未謀面的姑娘情根深種,更是說出來就叫人覺得離譜,他怕說出來會被太子妃笑死。
想了想,還是沒提。
看來,等林家人進京,得讓她娘召見林家母女,摸摸林家的底細。
林小姐這得是什麼天仙啊,能把宋钰宣迷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