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從衛國公府出來,宋钰宣便直奔承恩公府。
因着祖母徐氏的關系,宋钰宣同承恩公府徐家的表親關系最好。
宋钰宣的祖母本就是兄妹三個裡最小的,而宋钰宣又是徐氏最小的孫子,這也導緻宋钰宣和承恩公府的表哥表姐們年齡差的非常大。
承恩公府的兩位表伯父,大表伯膝下兩子兩女,二表伯膝下兩子一女。
大表伯的嫡長孫都比宋钰宣大了兩歲,更不用提他膝下的四個兒女了。
倒是二表伯膝下的幼子徐少灏,作為同輩裡承恩公府最小的孩子,今年二十有三,比宋钰宣大了七八歲,也是宋钰宣舅祖父家同他關系最好的表哥。
承恩公府如今從軍的比較多,他家的馬也有許多是收繳來的戰馬。
宋钰宣少時習武,曾外祖母趙氏最疼宋钰宣,因此徐家的戰馬也給了宋钰宣好幾匹,隻不過戰馬不好養,因此給宋钰宣的戰馬一直養在承恩公府,宋钰宣要騎的時候才會去徐家牽走。
便如今日。
宋钰宣沒打算坐船,坐船速度太慢了。
林如海雖然收到調令,但作為巡撫,他需要将手頭的事情交接好,才能離開。
粗略一算,怎麼也得十天半月的功夫。
宋钰宣要是坐船,到蘇州的時候,怕是林家人都已經在進京的路上了。
坐船順風的話,一天最多也就一百五十裡,陸驿快馬最少一百八十裡,再快一點的,每天能跑三百裡,最快的一天五百裡。
宋钰宣倒也不急着趕路,每天跑個一兩百裡也就差不多了,就憑徐家的戰馬,每天跑個三百裡也是輕輕松松。
京城到蘇州,陸路也就一千兩百多公裡,算上路上休息的時間,每天跑個兩百裡,五六日就能到蘇州地界了,還能在蘇州玩兒個七八天。
宋钰宣剛到承恩公府,就在門口遇到了表哥徐少灏。
“懷瑾?怎麼一大早包袱款款的過來?”徐少灏有些意外的看着背着包袱,拿着劍,一副離家出走模樣的宋钰宣。
懷瑾是宋钰宣奪得小三元之名後,祖父賜的表字,方便宋钰宣出門交際。
自從取了字,家裡人還有親朋好友都稱呼宋钰宣的字,外頭的人仍是稱呼宋钰宣宋小公子。
宋钰宣笑着拱手見禮,“表哥,這大清早的是要去哪兒?”
徐少灏見他不答反問,便笑起來,“我出門買點東西,你呢?”
“一言難盡,我出門避避風頭,來牽馬。”
他娘出身太低,眼皮子也淺,也不知道怎麼合了他爹的意,得了他爹的偏愛,加上衛國公府門風清正,婆母妯娌都好相處,不是刻薄的人,否則以他娘的單蠢早就被坑死了。
今天的事,說到底也是他娘眼皮子淺惹出來的,說出去也是家醜。
宋钰宣再氣惱,也知道家醜不可外揚。
衛國公府可不是昔年的榮府,主家的破事兒,都不用隔夜,就傳得沸沸揚揚。
承恩公府和衛國公府兩家不說親如一家,那也是走得極近,對于衛國公府二太太熱衷給兒子相親的事,這在承恩公府并不是秘密。
宋钰宣說出門避風頭,可他考中解元,風頭最盛的時期是去年,今年已經過了一半,風頭早就已經過去了,哪裡需要避風頭?
可見這避風頭,是家裡的事,而非外頭的事。
徐少灏沒有多問,笑了笑,讓宋钰宣去牽馬,“我也趕時間,你忙去吧。”
他也算了解宋钰宣的性子,能讓宋钰宣做出離家出走的事,可見确實是表嬸過分了。
互相道别,宋钰宣進了府去馬棚裡牽了自己的馬,便直接出了城。
至于他交給太子的水泥配方,他心裡也有數。
水泥隻有配方沒有實物,太子怎麼可能拿個配方就去找皇帝給宋钰宣請功?
太子從來不做這種蠢事,不然他早就被上頭的庶兄拉下來了。
水泥按照宋钰宣配方上說的用途,那完全可以稱得上國之重器,但沒有拿出實際的成績之前,僅憑一個不知道能不能實現用途的配方就去請功,那簡直是昏了頭,也容易遭人攻讦。
前頭宋钰宣交給太子的圖紙,那都是太子叫人做出了實物,确認無誤,才上報帝王的。
水泥的配方并不算複雜,但要證實他在水利和其他方面的用途,卻需要不短的時間來驗證,少說也的個把月。
也就是說,按照宋钰宣的估計,他出去轉一圈回來,太子基本就能驗證水泥用途的真假,也有了實物呈報上去,到時候——正好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