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讓來的輸赢,沒有意義。
“你小子,真是滑頭。”林如海搖搖頭,笑罵道。
他拉着宋钰宣下棋,隻是想看看宋钰宣的性格。
一個人下棋的風格是能看出性格的,但宋钰宣的棋力明顯高于他,他的用意也被拆穿,那麼這一招已經測不出宋钰宣的性格,他自然也就懶得下了。
本身來說,他也不怎麼愛下棋。
宋钰宣笑着拱手道,“伯父寬仁,是晚輩失禮了,”頓了頓,“伯父想知道什麼,可以直接問我的,倒不必試探什麼。”
林如海一笑,擺擺手,“隻是測一測的你的性子急不急躁,現在看來,倒是我多慮了。”
自從上次宴會過後,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對宋钰宣的印象倒是一直在刷新。
這小子機靈,聰慧,做事穩重,走一步算三步,再看他平日裡的行事作風,還有内宅的幹淨,倒真是個上佳的女婿人選。
第一次見面,他就考校了宋钰宣,宋钰宣順利過關。
林如海不是個拿喬的性子,宋钰宣的人品、相貌、家世、性情都是一等一,他還挑刺那真是沒道理了。
雖然對他和黛玉私底下聯系的事有些芥蒂,但随着這段時間的相處,這點芥蒂也消散了。
宋钰宣對林如海的說法,是他下江南的時候路過蘇州,意外結識了黛玉,因為受了傷,還與護衛失散,是黛玉将他藏起來才躲過追殺,之後他就和黛玉有了聯系,幾年下來相知相許,彼此有意,他私底下向黛玉求親,是他不對,他誠懇的認錯,請求林如海原諒他的失禮,但對黛玉,他非卿不娶。
他态度好,又真誠,且除了私底下跟黛玉有往來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毛病,私底下跟黛玉也沒有任何越矩之處,可以說發乎情止乎禮,林如海實在做不出棒打鴛鴦的事來。
若宋钰宣是個纨绔子弟,他自然二話不說就拒絕了,可宋钰宣不是。
不但不是,他還知上進,才貌雙全,品行正直。
這樣的人打着燈籠都沒處找。
拒絕了這個,他上哪兒找一個更好的?
最重要的是,黛玉喜歡。
得到林如海的允準後,宋钰宣也誠實了說了他家裡前些日子鬧出的笑話,還有他為了應對家裡母親而選擇的求賜婚聖旨,一一說明。
林如海既然已經認可了宋钰宣,這賜婚的事,他也就沒在意。
之後這一路,除了停船休整,就是趕路。
半月後,船抵達京城。
回京之前,宋钰宣就寫了信叫護衛快馬加鞭送回去,信是給祖母的,信裡提到了他和黛玉的事。
詳細的他沒說,主要說他和黛玉情投意合,以及他已經走了太子的門路求了賜婚聖旨,等到京城後,不出意外賜婚聖旨就會下來。
不提接到信的衛國公夫人是什麼反應,單說宋钰宣這會兒下了船,就見到了他大哥宋墨宣。
宋墨宣上前來,同林如海見禮,“晚輩宋墨宣,見過林伯父。”
林如海倒是見過宋墨宣一回,那還是好多年前了,那年是他考中探花的第二年,彼時林如海已經入了皇帝的眼,升任了翰林院修撰,在翰林院裡每日點卯。
宋钰宣他爹比林如海早一屆參加科舉,考中了庶吉士,三年後散館,留任翰林院,正好是翰林院編修一職。
林家到了他這一代,早就已經沒了爵位,不算是勳貴。
那年是衛國公的五十壽誕,林如海和宋钰宣他爹同在翰林院,一個是天子近臣,一個是天子的小舅子,自然走得近些,于是衛國公壽誕,林如海也去參加了。
那年宋钰宣才堪堪五歲,年紀太小,被留在了内院,他哥哥宋墨宣大一些,當時十歲,跟在父親身邊被宋鴻望介紹給林如海認識。
林如海笑着道,“灼之也長大了啊。”
灼之是宋墨宣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