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醒謙虛地辯解，“我是因為理科太差才選文科的。”李享剛要反駁，蘇醒笑着勸說，“李特助，我們就不要互相吹捧了吧？”

“好的！”

電梯到達28層，李享用員工卡刷開門禁，帶着蘇醒走進總裁辦。進門右手邊是敞開式的沙發區，對面是茶水間，從門口經過的時候蘇醒的餘光瞥到落地窗外繁華的夜景。寬闊的走廊裡安靜肅穆，目光所及皆是低調的奢華，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咖啡香氣。

李享把蘇醒帶進走廊盡頭的辦公室，然後轉身離開。這裡是宋銘征的辦公室，占據了這層樓的東南角，裝修風格和走廊一緻。蘇醒對這裡的第一印象是超大！辦公室超大，辦公桌、老闆椅、沙發也都是超大，九十度的觀景落地窗的視野更是超乎想象的大。宋銘征正端坐在自己的老闆椅裡，擡手示意蘇醒，“請坐！”

“謝謝！”蘇醒欠身坐在對面的椅子上，拿出兩個飯團放在桌上，“宋總，抱歉現在來找你。你先吃兩個墊墊肚子。”

蘇醒的行為出乎意料，宋銘征盯着面前的飯團輕笑出聲，“蘇醒，你大老遠地跑來就為了給我送兩個飯團？”

蘇醒小聲嘟囔了句，“想的美！”從包裡拿出筆記本打開扉頁，雙手拿起支票放到他面前，“江小姐對我有些誤解，今天下午來學校找我澄清，然後就給了我這個。我原本想交給我師兄，可他一直沒接電話。宋總，現在我就把這個交給你了。”

宋銘征拿起來看了看又放下。

蘇醒笑着提醒，“不用寫收據了。”

宋銘征又被逗笑，盯着她手裡的袋子好奇地問，“袋子裡是什麼？”

“我把樓下便利店的飯團全買了。”蘇醒展開袋子給他看，開心地解釋，“我們學校那邊買不到。我打車過來花了一百多，要是什麼都沒買就回去了太虧，把車費平攤在飯團上就很值了。”

宋銘征不理解蘇醒的奇怪理論，但還是耐心地順着她的理論提醒，“那你應該買些奢侈品的包包、衣服、首飾什麼的。那樣平攤車費就更值了。”

蘇醒皺緊眉頭，努力地想了片刻就放棄了，一臉無助地回答，“不會算。”

宋銘征沒料到蘇醒還有這麼憨傻的一面，強壓下笑意一本正經地安慰，“那就别算了。你高興就好！”

“哦！”蘇醒舒了口氣，“宋總，東西送到了，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站起身，把袋子放進大包裡，笑着告辭，“宋總，我走了。”

宋銘征跟着起身，“蘇醒，我送你回學校吧！”

蘇醒苦笑着拒絕，“宋總，還是别了。回頭江小姐再給我送張支票，我還得打車給你送來。”

“這是你師兄要求的，說晚上你自己回去不安全。”

“還有别的選擇嗎？”

“要不讓李享送你？”

蘇醒有點兒動心，現在打車回去确實有點兒害怕。“李特助順路嗎？”

“他住東四環，開車二十分鐘能到公司。”

蘇醒聽懂了話裡的深意，重重地歎口氣。

“讓司機開車，你坐副駕駛。到了學校我不下車。要是江若涵因為今晚我送了你再給你送支票，我就報銷你的車費，這樣可以了嗎？”

蘇醒不情願地點點頭，“行吧！”

宋銘征把支票和飯團都放進西裝口袋裡，拿起桌上的電腦包和兩部手機帶着蘇醒走出辦公室。李享聽到旁邊的開門聲提着包從自己的辦公室裡走出來。三個人一起坐電梯去地下車庫，宋銘征站在最裡面專心發微信，李享和蘇醒背對着他并肩安靜站立。

片刻後蘇醒低聲問李享，“李特助，你平時都是這麼晚下班嗎？”

李享點點頭又搖搖頭。

蘇醒了然地笑笑，“懂了。”

身後傳來低沉的聲音，“懂什麼了？”

蘇醒回頭笑笑，“李特助對你的衷心天地可鑒、日月可昭！”

宋銘征和李享都是一愣，“蘇醒，我知道李享很敬業，不用你替他吹噓。”

蘇醒收斂了笑容，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宋總，我懂的就是這個呀！”

李享’噗嗤’笑出聲。宋銘征冷了臉，默默地瞪着她。蘇醒佯裝沒看到，轉回身背對着他端正站立。

電梯直接到了地下一層的車庫，道别後李享去找自己的車了。一輛黑得發亮的卡宴黑武士穩穩地停在他們身邊。宋銘征擡擡下巴，“上車。”

“哦！”蘇醒乖巧地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恰巧和坐在駕駛位上身材魁梧、目光銳利的寸頭男人對視，蘇醒害怕地’嗷’一嗓子摔上車門大步後退。

“他是我的司機！”宋銘征的語氣裡滿是不悅。

蘇醒穩了穩心神，站到開着的後車門旁小聲說，“我想坐後面。”

宋銘征盯着她沉思片刻，無奈地開口，“可以。”

“謝謝！”蘇醒小心翼翼地坐進後排，系好安全帶，腰背挺得筆直，雙手端端正正地放在膝蓋上，低着頭沉默不語。車子平穩地啟動，不一會兒就開出了車庫。

宋銘征盯着蘇醒看了片刻輕聲提醒，“蘇博士，提問前别忘了先舉手。”

蘇醒轉頭看向他好奇地問，“什麼？”

宋銘征忍着笑提醒，“先舉手！”

“為什麼？”

“好學生上課的時候不是要先舉手才能提問嘛！”

“哈哈哈哈！”蘇醒被逗笑，整個人松弛下來。

宋銘征語氣和緩地幫兩人做介紹，“他是我的司機叫趙楊。趙楊，這位是蘇博士。”

趙楊從後視鏡裡和蘇醒對視一眼，面容冷峻地問候，“蘇博士，你好！”

蘇醒笑笑，“趙師傅，你好！你吃晚飯了嗎？”

宋銘征搶着回答，“趙楊在工作，不能吃飯團。”

蘇醒從包裡拿出兩個飯團，探身放在前排座椅之間的杯架裡。“趙師傅，等你下班後再吃。”

趙楊目視前方，嗓音沉悶地應了聲，“謝謝！”

“不客氣！”蘇醒坐回來小聲問，“宋總，我沒在工作，我可以吃嗎？”

宋銘征歎口氣，“吃吧！”

“好嘞！”蘇醒高興地拿出一個飯團，撕開包裝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宋銘征摘掉眼鏡，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飯團的香味絲絲縷縷地鑽入鼻腔。宋銘征睜開眼睛，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飯團，用蠻力撕開包裝，三口就吃完了。旁邊座椅裡的蘇醒正在撕新飯團的包裝。

“你晚飯就吃這個？”

“我就吃兩個，伊雯給我帶了蓋飯，我回去再吃。”

宋銘征轉頭目視前方，沉默不語。

蘇醒吃完飯團，把剩下的包裝塞進包裡，小聲問了句，“宋總，有水嗎？”

宋銘征從扶手箱下面的小冰箱裡拿出一瓶水放到杯架裡。蘇醒緻謝後拿起來看了看又放回了原處。

“不喝這個牌子的水？”

蘇醒壓低聲音解釋，“太涼了。放一會兒再喝。”

宋銘征沉默着閉上眼睛繼續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