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識囊】這種從外面捏什麼都感覺不到，放在外套内兜裡，和内襯布料緊貼的奇物完全沒被發現。

好的，他們對奇物并不了解。

我完美完成任務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人偶裝死完全不需要技術。

對人類而言，被扛在肩上像破麻袋一樣的姿勢會頂到胃部，加上腦袋朝下，大腦供血不足引起的缺氧反應、胃部遭受擠壓的生理性嘔吐，都不是純靠意志力就能做到完全抑制的。

但我現在是人偶。

隻需要短暫切斷其他感官連接，留下聽覺接收外界信息，就能完美cos一具不會動的屍體。

沒有在内涵利爪是會動的屍體的意思。

唯一比較麻煩的是，路太遠了，有點想睡覺。

4

紅頭罩在人偶說出"貓頭鷹"這個單詞的瞬間就調轉車頭，朝定位器顯示的地點趕去。

并不是對方在他心裡占據了多重要的位置。

而是在這短暫的兩天時間裡，他不僅親眼見證，還親身感受過，人偶的言靈能力有多BUG。

操控理智與情感，玩弄人心與記憶，隻要人偶需要，甚至可以無視意志直接接管他人的身體——從這個角度看，人偶或許不是對方的本體。

但他不能賭。

把一個能量充足能操控哥譚所有人的存在，放到一群妄想統治哥譚的野心家手裡……

别最後解決了小醜，還要對付一個發瘋失控的人偶。

到了。

紅頭罩一個急刹，下車查看被扔在地上的物品和滿地淩亂的痕迹。

竊聽器定位器全部被搜出來，聯絡器……

他伸手拾起那個損壞的聯絡器。

是昨晚給她的。

隻一眼，紅頭罩就認出了兩個聯絡器的區别，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雖然不知道這家夥怎麼躲過搜身，把今天給她的聯絡器藏起來的，但她一定是發現了什麼，自願跟着走的。

"就不該讓老蝙蝠知道。"

這樣他就隻用考慮在貓頭鷹們的葬禮上穿什麼，而不是頭疼人偶幹掉可怕的綁匪後，怎麼才能從黑漆漆大蝙蝠的監視裡，把對人偶的監管任務拿到手。

紅頭罩拍拍皮質手套粘上的灰，沖着哈利馬戲團舊址狂飙。

算了，這些都可以之後再說。

這會兒給小醜來上一拳才是正經事。

5

"目标已帶到。"高大的利爪扔下肩上的人偶。

失去意識的人偶砸在地上，仿真皮膚上浮現出大片擦傷和可怖的紅腫。

地下密室中，昏黃的燭光如鬼火般搖曳，一群黑袍加身、頭戴詭異面具的人屏住呼吸，觀察着人偶的情況。

十五六歲少女模樣的人偶形容狼狽。雙手被死死捆縛在背後，每一個指關節都被繩子固定住，保證無法移動分毫，嘴裡塞着一個口枷，壓着舌頭抵住上颚，被迫将喉嚨整個打開。

這些防備措施，都是根據這兩天搜集的信息做出的反制。

阻止說話，廢掉言靈，綁住雙手，杜絕操控。

他們畏懼于人偶的能力，卻又在知道人偶會因能量耗盡而休眠時，生出無法抑制的野望。

而今，到了抉擇的時候。

"我們必須盡快做決定，這個東西太危險了。"

沙啞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最先開口說話的人微微顫抖，肩膀不自覺地抖動着，身體微微後仰，像是在躲避某種潛在的威脅。

一位身材高大的面具人瞥了這人一眼，眼中滿是對懦弱膽小鬼的不屑。

他向前邁了一步："它的能力大家都清楚，如果能為我們所用，将成為超越利爪的強大武器。植入程序，讓它服從我們的命令，為我們掃除一切障礙。甚至，我們還可以用它操控蝙蝠俠那幫蒙面怪胎！"

"哼，你太天真了。"一位女士立刻出聲駁回。

她的聲音猶如冰錐般鋒利，雙臂交叉抱在胸前："這東西有自己的意識，即使植入程序，誰能保證它不會反抗？一旦它掙脫控制，我們都會變成它的傀儡，那時候就全完了。"

"但有了它，我們可以輕松掌控哥譚的地下世界。不，不僅僅是哥譚，整個州，甚至更上面的家夥，我們都可以捏在手裡。"男人說到激動處，忍不住提高了音量，那份蓬勃的野心滿溢出來，為衆人勾勒出一片富麗堂皇的幻想。

許多面具人身體微微前傾，仿佛已經看到了人偶為他們帶來的權力和财富，忍不住點頭表示了贊同。

女人也被他描繪的可能迷住了，猶豫着是否堅持看法。

她身側的面具人拄着手杖，用其重重敲了一下地面："貓頭鷹法庭存在了這麼久，靠的是謹慎！不能抱有任何僥幸心理，讓多年的基業就此毀于一旦。"

"現在人偶能量耗盡，我們不給她能量，就這樣放着也沒有什麼危害。"一位年輕的成員提出了反對意見："我們可以進行實驗，植入程序的同時控制能源的量。這是貓頭鷹法庭的機會，放棄了這個機會，我們還要等多久？要我說，和小醜那種瘋子合作，根本就不現實！他隻想毀掉哥譚。"

"它隻需要失控一瞬，就能讓我們迄今為止的一切努力全部白費。嘗試控制一顆未爆彈，就和賭場裡那些輸紅了眼的賭徒一樣！你們把貓頭鷹的規矩忘了多少？"老者嚴厲地發出指責。

"固執守着老派的教條已經沒用了！現在外星人、神明、超人類那麼多，而我們手裡擁有什麼？用一點少一點的琥珀金，需要大量保養費用的利爪。"年輕人語氣憤慨，眼中滿是對權力的渴求、對老一輩成員的輕蔑："如果實在害怕，我們完全可以研究這個人偶，制造仿品，讓每個人都擁有一個。"

此話一出，一直安靜着的話事人總算站了出來："那麼，開始投票吧。同意銷毀的舉手。"

寥寥幾人舉手。

"7人同意銷毀。那麼，不同意銷毀的人舉手。"

一隻隻胳膊如同叢生的樹枝，交叉着向上延伸。

話事人掃了一眼："39人同意。少數服從多數，5号的提案……"

"等等。"

一個聲音從利爪當中傳了出來。

"The fifth一票否決你們的提案。"

利爪們争先恐後地上前，為房間中央的人偶拆掉繩索，卸下口枷，束起頭發。

人偶身上的擦傷肉眼可見的盡數消退，變回貓頭鷹們曾經透過視頻，見過無數次的端莊模樣。

将人偶綁來的利爪如忠實的獵犬跪伏在地，向新上任的王獻上忠誠。而人偶一腳踩上對方扛過她的那邊肩膀，将利爪踢到一旁。

她的指尖如彈鋼琴般舞動，紫色絲線如靈蛇遊動，編織出一張細密的網。

"放輕松……很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