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斷最後一根線路，"滴滴"的倒計時總算停下了。夜翼長舒口氣，來不及擦一把額角密布的汗珠，換了把工具開始分離面前的笑氣罐子和炸彈。

他的身側已經擺了一圈拆除成功的定時炸彈和濃縮笑氣罐。

小醜最擅長玩弄人心，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對付這位超級反派，哪怕隻是一絲可能，都不可以放過。

這些數量足以夷平這片區域的炸彈，能夠随風覆蓋周圍數十公裡的笑氣，就是對此最好的诠釋。

解決了最後這個炸彈，夜翼收好工具，準備看看被小醜用笑氣炸彈層層包圍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秋季的天空擦黑的時間要早許多，夜幕早已籠罩了這座黑暗之城。

化工廠房廢棄已久，上了年紀的老燈泡陪着這隻小鳥掃除了危險，此刻再也支撐不住，閃爍了兩下，合上眼陷入沉眠。月光穿過破碎的玻璃窗灑落，在滿是灰塵的地面上勾勒出兩個模糊的影子。

兩個？

夜翼瞬間反應過來，抽出背上的卡裡棍轉身攻向身後的人。

身後的利爪不閃不避，手裡鋒利的短刀直指夜翼腰腹，逼迫這隻靈巧的鳥兒變招格擋後，鬼魅般脫身隐入暗處。

貓頭鷹法庭，一群貴族建立的結社，目的是統治哥譚。

那位人偶小姐在頻道裡最後留下的提示，就是他們。

夜翼繃緊了身體，攥緊手裡的卡裡棍。

利爪是貓頭鷹法庭制造的武器，弱點是高溫或冷凍。

要達成後者效果的裝備體積太大，他沒有随身攜帶。前者就更不可行了，現在廠房内全是笑氣罐和炸彈，隻需要一點火星，他和利爪連一捧灰都不會剩下。

他還是挺熱愛生命的，沒有找死的想法。

得把對方引出去。

夜翼捋清思路，勾爪槍射出卷住柱子往旁一蕩。

寒光一閃，繩索被切斷。夜翼在空中迅速調整姿勢，在落地的瞬間向前一翻。破風聲擦着他的身體沒入水泥地闆，短刀暴露在外的把柄顫動着。

利爪從高處躍下，雙腿如鞭子般朝他橫掃過來。夜翼匆忙交叉雙臂格擋，強大的沖擊力讓他向後滑行了數米，手臂一陣發麻。

貓頭鷹法庭的新技術？這麼小的利爪力氣怎麼會這麼大？像是突然被增幅了……

這個念頭從夜翼的腦海中劃過，又迅速淹沒在利爪疾風驟雨般的攻擊中。

且戰且退将利爪引至廠房外，夜翼總算放開手腳，打開了卡裡棍的最大電流。

利爪沒有痛覺，卻不代表他們能控制身體在高壓電流刺激下的抽搐。

"現在，才是公平的一對一。"藍色的鳥兒輕笑起來。

5

這就是公平的1VN！接受正義的制裁吧小醜！

我暗戳戳蹲在廠房裡的高處鋼梁上，觀察着下方的情況。

小醜有毛病吧！他制作出來的笑氣怕不是三分之一都在這了。

看着被夜翼整整齊齊碼在一邊的炸彈，以及多到能玩多米諾骨牌的笑氣罐子，我的内心已經被髒話刷屏了。

或許是精力過于集中，夜翼沒能察覺化工廠裡多了兩個人……不好意思說錯了，是兩個不用喘氣的非人類。

我對人偶身份總是有種薛定谔的認同感，需要用到時會想起來，其他時候都意識不到，隻覺得自己還是人類。

不行，我得加強一下這方面的僞裝。

假如被特殊人物發現人偶和本體的關系，我很有可能會被狗公司判定違規，要吃罰單賠錢的！

等夜翼拆掉了最後一個炸彈，我用［言靈］直接給身旁的利爪下達了指令：引開夜翼，手段不限。

抱歉，比起解釋【喜樂熏香】的情況，從夜翼手裡争取回收奇物，我還是更喜歡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裡。

絲線搭在絨布上輕輕一扯，一張黑白紅三色的貓臉面具覆蓋在熏香罐子上，看上去沒有任何異常。

小醜有這麼好心？

我沒把奇物拿到手裡觀察，隻操縱着絲線搭上去，直接把【喜樂熏香】收進了任務欄。

果不其然，下面有個壓力感應裝置。

我立刻用絲線按上去，壓力機關險之又險地浮動一下又定住不動了。

好吧，等我先看看任務完成情況……

奇物的鑒定通過了，完好無損且沒有被污染，但任務還沒完成所有條件，無法提交。

我又看了一遍任務描述。

［哥譚-愚者的玩笑：【喜樂熏香】即将點燃這座陰郁的城市，在奇物被污染前取回假面愚者的玩笑，把無聊的重複戲碼變為樂子神的笑鬧吧！］

重複的戲碼？小醜和蝙蝠俠的對峙麼。

還要取悅啊哈……？

6

憑借豐富的對敵經驗，夜翼很快壓制住了年幼的利爪，從腰帶裡掏出了高濃度壓縮催眠氣體膠囊扔下，掩住口鼻迅速後撤。

利爪睡……那是什麼？！

他警惕地看着空氣中探出幾根紫色遊絲，拴住利爪的四肢與脖頸，将險些面朝下倒在污穢地面的人造兵器抓在手中。

"晚上好，夜翼。"

耳麥中傳來的話語，和現實中的聲音重疊。

少女微笑着擡起手，絞着無數絲線的手指輕輕律動，昏迷的利爪便乖順地垂下頭顱，站到了她身後。

"貓頭鷹法庭暫時由我接管。"

"這孩子就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