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做太冒險了。”金赤恩按照李雪的信息指引,來到一家開在田薇薇公寓附近的二樓酒吧。
李雪已經在這恭候多時,酒吧距離公寓不到500米。招牌懸挂在二樓窗外,紅色霓虹燈日久失修,“二樓酒吧”隻剩“二酉”。空間不大,一目了然,隻是燈光太暗,看不清人臉。她看中酒吧唯一一個靠牆擺放的七字角落,很适合說悄悄話的同時還能觀察四周。
“你就差直接出現在她面前了,你覺得她會不知道是你嗎?你當她傻呀?”金赤恩得知李雪一直暗地裡跟蹤田薇薇,之前的碼頭捕魚行動中,還當着田薇薇面前暗殺了兩個逃犯。
她生氣之餘,也很不解,“我記得你說過,你身上有子彈碎片,想疏遠她。但你這樣在田薇薇面前若隐若現,還不如直接跟她講清楚。”
聽着金赤恩的質問和訓斥,李雪哐哐兩杯下肚。自從手術之後,胸口經常會隐隐作痛,李雪隻能靠酒精麻痹自己。
眼看李雪一杯又一杯,作為多年好友的金赤恩也無所适從,“阿桐,我勸你,如果真的想跟田薇薇徹底斷絕聯系,就不要再去找她了。她已經不是小孩子,我聽同事們對她的工作評價都挺高,你就放心吧。”
李雪又猛地幹了一杯,手邊的伏特加隻剩半瓶。她盯着手中的空杯子,忍着來回刺痛,泛紅眼眶。
金赤恩好言相勸過後,回歸主題,“你可别繼續頹廢了,記得剛回國那時你跟我說的,現在進度怎麼樣?”
“探國的風雨盟對尚勵國虎視眈眈,他們不僅拐賣尚勵國的小孩去探國做實驗,還在尚勵國做起買賣。”李雪又給自己滿了一杯,“謝雪比我更早知道這件事,但她一直按兵不動。我這段時間都在暗中調查他們的行動,那天沒有故意跟蹤薇薇。”
她狼吞一口,酒氣瞬間揮發全身,“在調查風雨盟的時候,我一路找到雷霆酒吧街。你記得酒吧街是兩年前逐步興起的嗎?其實,那時候就是風雨盟埋下的種子。他們看中北區那邊的廢棄碼頭,才選擇盤踞在那裡,利用酒吧做掩飾,誘拐未成年人。風音樂是他們最主要的據點,就是你們之前清場行動去過的地方。”
金赤恩想起來,“我記得那裡,是個很吵鬧的舞廳,我們第一次展開行動就有去過。我還記得當時小田發現有個酒保逃跑,她和曽衛珩一起追了好久,都沒追上。”
“探國漫山遍野,探國人健步如飛,那個酒保很可能也是來自探國。”李雪回憶槍戰那天的事情,“至于槍戰那天,隻是巧合。我當時正在一家酒吧外面坐着,突然聽到遠處傳來槍聲,過去之後,看到薇薇正在追犯,我就尾随上去。”
說到這裡,李雪變得兇神惡煞,“那兩個人罪該萬死,如果我不開槍,薇薇……還有那兩個人質,很可能都會出事。”
“但你是警察!”金赤恩沒忍住,對着李雪大吼。
意識到不對,轉頭觀察周圍沒人注意,又壓低了聲音,“你這是在知法犯法!怎麼可以随便殺人?警校這麼教你的嗎?”
李雪把杯裡剩下的酒一飲而盡,盯着金赤恩,“田薇薇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大家都别想好過,謝雪會瘋的!”
“那也不行!”金赤恩歎了口氣,陪一口,“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我謝謝你!”
李雪看了一眼酒瓶子,沒剩多少,幹脆拿起瓶子頓頓幾口。
金赤恩對着手表盤算,“我可以不管你和小田的事,但我希望你嚴格約束自己的行為,不要再出現像上次一樣魯莽的行動。還有,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必須清楚仔細地記錄在日記裡。”
提醒與呵責同時摔在李雪面前,剩下半杯酒還留在桌子上。
* * * *
“瑞哥,就是這個婆娘。”北區廢棄碼頭的槍戰之後,田瑞瑞被幾個兄弟帶走,一行人躲到了舊工業區。
其中一個兄弟叫雞仔,那天強行把田瑞瑞拉走的兄弟之一,也是一路随田瑞瑞從探國來到尚勵國的鐵杆子好兄弟。
他在網絡新聞上,找到田薇薇的照片,“我記得她,就是這個婆娘帶頭的!”雞仔向田瑞瑞指認田薇薇,當天雞仔也在面包車上。他還沒來得及把人帶上船,田薇薇就從草叢裡冒頭,雞仔在車内看得一清二楚。
田瑞瑞怒氣沖天,恨不得把手機一手捏爆,“就是她!害死我風雨盟這麼多兄弟,我一定要她付出代價!”
雞仔還是相對冷靜,他跟着田瑞瑞這兩年,熟悉他沖動本性,“瑞哥,她可是警察,你不要輕舉妄動啊。我們剛剛才被警察一鍋端,現在不是惹事的時候。”
田瑞瑞可聽不得這些,他一手揪住雞仔的衣領,咬牙切齒地說:“就算天王老子在我面前,這仇我也一定要報!”說時遲那時快,一下把雞仔扔開兩米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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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裡,李雪都沒有跟着田薇薇。她正忙着調查謝雪的複仇計劃,因為無意間,她發現芯安公司收集的數據是直接傳送到讓國實驗基地的。為了阻止謝雪的行動,她必須加緊腳步。
田薇薇則在金赤恩要求下,停止了在警局拼命的日子。此前,她已經連軸轉了80多個小時。長時間工作,導緻她的腦袋有點停滞,肢體也開始麻痹,走在路上會顯得有點不太協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