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謹純不懂生意場上那些彎彎繞繞,但他清楚,這場聯姻對顧家來說很重要。
如果顧展宏親自出面促成聯姻,那他今天的任務鐵定要失敗了。
胳膊擰不過大腿,更何況他是個沒二兩肉的細胳膊。原主仗着顧展宏的寵愛可以肆意妄為,随意插手主角攻受的感情。
他呢?
什麼惡毒反派啊……他就是個沒有存在感的小卡拉米。
宴會廳布置得高雅貴氣,交響樂團在兩旁彈奏舞曲,來這兒的人個個打扮不凡,滿屋子權貴氣息。就算穿上高級禮服,他依舊與這格格不入。
顧展宏讓他去跟舊友打招呼,他腦中回憶下午背過的禮單,視線掃過一張張臉,對上他們的名字。
大多數都記住了,他眯了眯眼睛,落地窗前一個男子側身和人談笑,旁邊的中年男子他記得,叫許昌明,興平地産公司的老總,他身旁那個年輕男人……
白謹純盯着對方的側臉,覺得好像在哪見過,是誰來着……
也許是他的目光太明顯,對方轉過來,視線相撞的瞬間白謹純猛地睜大了眼睛——
怎麼是他?!
許譯的眼睛還沒好全,右眼一圈淡淡的青,措不及防看見白謹純,他一愣,随即反應過來,大步流星追上去。
媽的,可算讓他逮到了!
那晚過後他怎麼也找不到白謹純,監控拍到他進了電梯就再沒出來過,八樓隻接待重要的貴賓,一般人沒權限上去,那晚住的人他們不敢打擾,保安也不敢上去搜。
“活生生的人還能飛了不成?!給我找!”
一個陪酒的,讓他在那麼多哥們面前丢臉,他咽不下這口氣!
手底下人告訴他,那天晚上白謹純進的是B8022。
“那又怎麼了?B8022住的是誰?誰敢幫他瞞着!”
經理直冒冷汗:“這、少爺,住的是顧慎澤顧先生……”
許譯沒聲了,抓了把頭發不相信的問:“他?顧慎澤把人留下了?”
外界對顧慎澤回國的消息揣測頗多,他爸因為這事探了許多人口風,費老大勁才見到顧家兩父子,還囑咐他一定要拿出最好的态度和誠意。
怎麼偏偏是顧慎澤,許譯罵了兩句:“不是說他性冷淡嗎?那這怎麼回事?”
一時間誰也不敢亂接話,經理隻好問:“少爺,這還查嗎?”
“查個雞毛!都滾滾滾,滾——”
沒想到會在這碰到,許譯被他父親抓着過來,本就不爽,一時氣急,擡腳追了上去。
白謹純轉頭就跑,眼下賓客們都在大廳裡,他躲躲閃閃,避開人往偏廳跑去,眼下除了顧展宏,沒人能幫他。
“白謹純!你回來!”
後背重重撞到立柱上,他吃痛皺眉,使勁掙了兩下:“你放開我…”
“放開你?你還有臉讓我放開你?”許譯憤憤的罵:“拿了我的錢還敢打我,誰給你的膽子?”
“什麼錢?”白謹純傻了,哪來的錢?為什麼他卡裡餘額就那麼點兒?
“裝你媽呢?你親口答應的,玩一晚五萬,錢我打給你了,你他媽說好陪我的呢?原來是借我攀高枝去了!”
“怎麼,人家看上你了沒有?”許譯惡劣的嘲弄他:“真難為你花那麼多心思,那個顧慎澤艹的你爽不爽?個欠調教的騷.貨……”
白謹純偏開頭躲他呼吸間發出的熱氣,生氣道:“你說什麼呢!”
“我說錯了嗎?你不就是個踩高拜低的賤人。”許譯變本加厲,手探到他身後擰了把西裝下挺翹圓潤的臀肉,邪惡低笑:“别忘了,你還欠我一晚呢。”
措不及防被占了便宜,白謹純臉上一塊紅一塊紫,當即就惱了,膝蓋狠狠往他□□一頂,使勁推開他:“走開!”
“你、惡心死了!說的什麼狗屁!”白謹純真生氣了,這人三番兩次羞辱他,真是沒完沒了!
“下流!無恥!臭不要臉!”
白謹純穿來幾天了,第一次發這麼大火,邊罵邊後退,一臉嫌惡的表情,眉毛差點皺成川字型。
“你還敢罵我?!我看你是真他媽欠艹了!”許譯忍着痛意,又氣又惱,恨恨的咬牙。
白謹純慌忙後退幾步,偏廳等下要招待客人就餐的,四周都是長桌攔着,根本無處可躲
眼看他又要動作,白謹純餘光瞥見個高挑挺闊的身影,來不及反應,猛地沖到那人面前。
還未發出聲音,對方眼疾手快扯了他一把,半個身體擋在他面前,同時響起噗嗤一聲巨響。
盤子掉到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偏廳裡鴉雀無聲,一門之隔外聽見動靜的人們紛紛走進來,看見這一幕無一不倒吸一口涼氣。
“那個……”白謹純張了張嘴,胳膊還被對方緊緊抓着。
一擡眼,他就愣住了。
同時石化的還有幾步外的許譯。
冷冷的目光掃了下兩人,顧慎澤面上冷若冰霜,眼底寒潭凍得人心梗。
這場面本該十分恐怖,但他現在的樣子實在是……太狼狽了。
黏膩的白色奶油糊了他一身,連下巴處都是,面包渣零星挂在西裝上,剩下一大塊落到皮鞋上,他這一身高定算是廢了。
盛放蛋糕的盤子四分五裂躺在他腳邊,白謹純抿了抿唇,跟盤子一起碎掉了。
“哎呦這是出了什麼事……小顧先生怎麼弄成這樣了?侍應生呢!”管家姗姗來遲,看見這幕一頭冷汗直流。
顧慎澤擡手制止管家,冷漠的眸光從白謹純身上移開,落到許譯身上,那眼中淩厲的壓迫感凍得許譯渾身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