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談什麼?
“啊?”白謹純歪了歪頭,有點不理解林知遇是什麼意思。
“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林知遇牽起他的手,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哎不行的林知遇!顧先生還在呢我不能走……”
“我重要還是他重要?”林知遇半拖半拉的拽着他,邊問:“你一個月工資多少,我付給你,跟我走吧。”
“不是這個的問題,他是我老闆,他帶我來的,你要講道理——”
講道理?林知遇眨眨眼睛:“你是說我強迫你?”
那白謹純剛才抱他是什麼意思?
林知遇就一句話:“我呆在這兒心煩,白謹純,你要不要跟我走?”
“我…我要去問問顧先生,如果他允許的話——”
林知遇不耐煩了:“你是他的仆人嗎?非得他開口才行?”
白謹純依然堅持:“我是他的助理呀,求你了林知遇…你先别拉我,顧先生很好的,我去跟他說、他應該、應該會讓我走!”
林知遇看他着急,臉頰憋得泛出可愛的紅,手上松了點勁兒,故意逗他:“哪有求人還連名帶姓叫的?”
說着,他歪頭挑眉道:“沒人告訴你,當助理要會說好聽話嗎?”
“可你又不是我老闆,我也不會說好聽話。”白謹純眨了眨眼睛,擡眸看他:“知遇,讓我去和顧先生說一聲,好不好?”
“……好吧。”林知遇被他這樣盯着看,像被貓爪子勾了一下似的泛着癢,不情不願的放過他:“那我在樓下等你。”
“嗯!”白謹純笑盈盈的點頭。
兩人同時離開,不遠處,一個高挑修長的身影動了動。
顧慎澤晃着高腳杯,他的目光晦暗不明,看着淺色的香槟酒液,擡手悉數倒進花瓶裡。
剛才林家的管家告訴他,那位姗姗來遲的林少爺正等着見他,秉持着禮貌,他答應整理好衣服就過去。
婚姻對他來說就是一場交換,在林家沒有提出那麼無理的要求前,林知遇是最具價值的選擇,從各個方面來看,他們的結合都是有益的。
他不介意,聯姻沒問題,結婚也不需要感情,隻要處理好财富歸屬問題,一切都可以商讨。
直到十分鐘前,他都是這麼想的。
但是,他的聯姻對象,為什麼會和他父親的情人親密擁抱?
顧慎澤還沒從剛才那一幕中回過神來,林家的少爺,他隻見過照片,印象不深。但被那人緊抱在懷裡的人,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是白謹純。
怎麼又是他。
顧慎澤緩緩吐出一口氣,捏着玻璃杯的指節微微泛白。
就在剛剛,白謹純還在自己面前表演對顧展宏多麼情真意切,一轉頭,就去跟别的男人摟摟抱抱互訴衷腸了。
顧慎澤看的很清楚,是白謹純主動的,用那薄韌的身體貼上對方,親昵的在對方耳畔說悄悄話,那雙眼睛裡閃着細碎的光,一臉溫馴乖巧的模樣。
這就是他引誘男人的慣用伎倆?
裝出一副懵懂無知的傻氣樣兒,讓人不忍讓人心生憐愛?
年紀輕輕,手段不少。是他小瞧對方了,顧慎澤臉色愈發冷。
白謹純,你到底有幾個情人。
顧慎澤眼底閃過一瞬厭惡,低頭點了根煙,猩紅的尾光忽明忽滅,煙草的味道讓神經清醒不少,他思索片刻,擡腳離去。
“顧先生!”
白謹純抓住兩人聊天的空檔來到顧展宏身邊,替他拿着酒杯。
顧展宏剛和林正廷聊妥,見到他就道:“跑哪去了,過來,帶你見幾個朋友。”
“我?”白謹純不解的睜大眼睛,懵懵的還在狀況外。
“剛才你在下面鬧出亂子了?”顧展宏拿手點了點他,略帶責備的目光落到他身上,頭疼道:“那麼多人看着,都問你是誰,這麼大膽子。”
“對不起顧先生,都是我不好!我、我…給你添麻煩了……”
“好了,慎澤會解決好的。”顧展宏擺擺手打斷他:“你過來,我有兩位朋友在演藝圈很有地位,陪我去問候一聲。”
“噢,好的顧先生。”白謹純點頭,亦步亦趨的跟在顧展宏身後,不明白他見朋友為什麼要帶上自己,心裡默默祈禱快點結束,别讓林知遇等太久。
他見到了顧展宏說的朋友,他們是寒暄了幾句,他站在顧展宏身旁,露出微笑,扮演一個好看的花瓶。
“老顧,好久不見了,你身邊這個是?”其中一個中年男人,個頭不高,留着兩撇小胡子,笑時臉盤上像堆着一灘肉,意味深長的打量起白謹純。
白謹純對他的窺探毫無知覺,依舊挂着得體的微笑,心裡默數這男人光亮的頭頂上還剩幾根頭發。
“我的一個小朋友。”顧展宏牽着他,一手從他手裡拿過酒杯,目光掃了一圈,開玩笑道:“年紀小不懂事,帶出來認認人。”
另一人插話:“我說呐,原來是顧董身邊的人,剛才人群裡老徐一眼就看到他了,還以為是哪個小明星,正到處打聽呢。”
“那是要叫徐總失望了。”
顧展宏跟那位徐總碰了個杯,對方是熙華娛樂的老總,許多大紅大紫的藝人跟他或多或多都過有點關系,這種事在他們的圈子裡不算什麼秘密。
徐利昆看上的人,想法設法都要弄到手也不是秘密。
他的小助理在下面鬧出亂子不算什麼,要是被有心人觊觎上就要另說了。
白謹純有點急了,他聽不懂他們在打什麼啞謎,忍不住捏着顧展宏的衣角,希望他能注意到自己。
但顧展宏正在和那幾個男人說話,又等了幾分鐘,顧展宏發現了他的小動作,轉頭低聲詢問:“怎麼了?”
“沒、沒事。”白謹純慫了,默默把手收回來。
“有什麼大膽說,”顧展宏看看他的臉色,關心道:“身體不舒服?”
白謹純忍了忍,湊近了些,仰頭在他耳邊小心翼翼的問:“……顧先生,咱們什麼時候才能走啊?”
顧展宏稍稍低頭,淺淡的酒氣就撲到白謹純臉上,低聲道:“待不下去了?”
白謹純點點頭,又搖搖頭。
他呆在這兒沒什麼用,來之前忘了說,他酒精過敏,連幫顧展宏擋個酒都不行,商業上的事他聽不懂,跟在顧展宏身邊聽他們聊天,眼觀鼻鼻觀口的連聲大氣都不敢喘。
桌上那麼多好吃的,他一口都沒嘗過呢,顧慎澤的西裝起碼還知道甜點是什麼味兒……
但這是他的工作,來之前Andy姐說過的,能和顧先生一起出席這種宴會的機會很難得。她說,顧先生第一次帶生人出席,說明顧先生重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