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才發現對方正在和誰說話,他隐約聽見了自己的名字,還提到了什麼數據之類的,一瞬間他莫名懷疑白謹純是對手派來的商業間諜。
真是加班加出毛病來了。
白謹純長舒一口氣:“我就說嘛,是你聽錯了吧。”
頓了下,他反問:“顧慎澤,你不會以為我在和林知遇打電話吧?”
“?”
顧慎澤幹脆利落的打斷他的猜測:“沒有。”
白謹純點點頭:“好吧,我已經和他說清楚了,以後我也不會和他再聯系了。”
顧慎澤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所以呢?”
“所以我不會影響你們了啊,你不要因為讨厭我就連帶着不喜歡林知遇,他是個特别好的人,等你了解他就知道了,你們真的很般配——”
“夠了。”
顧慎澤有些疲憊的按了按眉心,隻要一提到“林知遇”這個名字,白謹純就像自動觸發誇誇技能一樣重複對方有多好,他根本不想聽:“你把嘴閉上。”
白謹純依言噤聲。
“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他。”
顧慎澤淡淡瞟了他一眼,道:“你比顧展宏還煩。”
起碼顧展宏是他名義上的父親,對他的人生大事“關心”一些情有可原。白謹純總這麼關心這場聯姻算什麼?
自己和林知遇結婚,對他有什麼好處?
“……那好吧。”白謹純撇了撇嘴,搞不懂顧慎澤為什麼對誰都這幅冷冷冰冰的樣子,明明沒人招惹他。
算了,他和顧慎澤永遠尿不到一個壺裡,說再多都是白費口舌。
加班計劃被打斷,白謹純也沒心情待下去了,他迅速把東西收拾好,準備下班。
顧慎澤在他身後,兩人前後腳出辦公室,電梯升上來,白謹純往旁邊退了一步。
顧慎澤先走進去,擡手按住開門鍵,一看,白謹純還杵在原地不動。
又在搞什麼?
電梯超時滴滴響,顧慎澤發出疑問:“等我請你嗎?”
“不是、你先走吧我、我等下一趟——”
顧慎澤語氣重了兩分:“進來。”
“…噢。”
白謹純聽話進了電梯,挺寬敞的空間,他非站在角落邊上,還把頭扭到一邊去了,背對着顧慎澤一聲不吭。
電梯一層層往下降,顧慎澤忍了忍,開口叫道:“白謹純。”
“啊?”白謹純輕輕應了一聲,沒敢回頭。
他是會吃人嗎?
連和他呆在同一個電梯箱裡都抗拒成這樣,那上午還往他辦公桌下躲?抓着他的腿咬他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害怕?
顧慎澤眼神暗了暗,沉聲問道:“你今晚又準備去哪?”
他今天沒跟顧展宏一起走,又答應過不去見林知遇,顧慎澤這話問得冒犯,好像白謹純是個居無定所床随人換的渣男一樣。
可惜白謹純完全沒意識到。
他老老實實回答:“我?我準備先去躺一附院,Andy姐姐住院了,我覺得還是去看望一下比較好,看完她我就回來宿舍聽網課了。”
顧慎澤:“……哦。”
白謹純轉過來,沒忍住往他旁邊挪了兩步,隔着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禮貌反問:“你呢?”
……
顧慎澤清了清嗓子:“回去處理工作。”
對話卡在這裡戛然而止,電梯詭異的安靜幾秒,發出叮的一聲輕響,一層到了。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顧氏大廈,白謹純糾結要不要開口說再見,就聽顧慎澤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走吧,我送你。”
“啊?不用不用!我自己打車就好!你快回去忙工作吧,記得早點休息!”開玩笑,他哪敢讓顧慎澤送啊,萬一對方一個不滿意,半路把他丢下去了多麻煩?
“我說我送你。”顧慎澤的聲音低低的,比夜風的溫度涼一點,聽不出什麼情緒。
白謹純還想拒絕,顧慎澤看過來,濃重的夜色下他眉眼鋒利,鼻梁英挺,薄唇微微勾起個弧度,白謹純呼吸一滞,被他淺淡的微笑晃了神。
顧慎澤掃他一眼,意有所指:“以防你又找錯地方。”
啊……白謹純撓了撓臉頰,不好意思的呐呐道:“那次、是意外……”
是,不出意外的話白謹純那晚應該在顧展宏床上。從顧展宏現在對他的偏愛中不難猜出,要是那晚他真進對了房間,大概,過得會比現在滋潤。
顧慎澤收回目光,唇角笑意一掃而光,又恢複他那副不耐煩的冰冷樣子。
“但是那都過去好幾天了,我也和你道過歉了,你就不能、當作沒見過我嗎……”
白謹純想起那晚心跳還是會不由自主加快,他臉頰浮上一層淡淡的粉,強裝鎮定問:“那天晚上我都暈過去了,應該沒做什麼冒犯你的事吧?”
他早上醒來是從沙發上掉下來的,身上衣服也穿得好好的,雖然他一點印象都沒有了,但他絕對沒有對顧慎澤做過什麼。
“沒有冒犯我?”
顧慎澤突然止住步子,傾身靠近白謹純,将人堵在臂彎和車門之間。
不知道中了哪門子邪,白謹純求他當作沒發生過,他偏要提醒對方,挑眉反問:“那晚淩晨夢遊進我卧室的人不是你?”
“我?夢遊??”白謹純瞳孔地震,一雙圓眸不知所措的瞪着顧慎澤:“你騙我呢吧?不可能的!我從來、從來不會夢遊的……”
顧慎澤的視線掃過他的臉,在那唇上停留兩秒,似乎從鼻腔中洩出一聲低悶的呼吸,沉聲道:“我為什麼要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