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堂主說得極是!”粗犷的聲音響起,說話之人身材魁梧,聲若洪鐘,正是鐵掌幫幫主陳敬北,“這煞鬼喪盡天良,多少無辜之人命喪其手!人人得而誅之!我鐵掌幫願出一份力,勢要将這孽障早日伏誅!”
“陳幫主豪氣幹雲!”金刀門門主梁鴻濤緊随其後,手撫長髯,高聲附和道,“我金刀門願為先鋒,刀山火海,在所不辭!誓要将煞鬼捉拿歸案,以慰受害者在天之靈!”
正當衆人慷慨陳詞,群情激憤之時,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突然響起:“哼,依我看,有些人根本沒資格站在這裡!”尖銳刺耳的聲音,瞬間打破了現場的熱烈氣氛。衆人循聲望去,隻見飛雲宗宗主雲飛揚一臉陰沉,目光冰冷地盯着人群中的一個身影——金風堂堂主孫銘。
孫銘被雲飛揚這麼一盯,臉色頓時變得煞白,卻強裝鎮定道:“雲宗主此話何意?我金風堂向來光明磊落,行的端坐得正,為何沒資格站在這裡?”
雲飛揚冷笑一聲,指着孫銘的鼻子罵道:“你還有臉說?你偷學我飛雲宗絕學‘飛雲步’,如今竟還在此大言不慚!怎麼,做了虧心事,現在還想抵賴不成?”
孫銘臉色漲紅,梗着脖子辯解道:“這天下之大,相似的招式多了去了!憑什麼就認定是我偷學的?搞不好是你們飛雲宗恬不知恥,偷學我金風堂的絕技呢!”
“你放屁!”雲飛揚怒不可遏,猛地一掌拍向孫銘。
孫銘雖隻剩下一隻眼,但仍舊輕而易舉的躲閃開。隻是他剛穩住身形,嘴角便溢出一絲鮮血,顯然還是受到了不小的沖擊。雲飛揚自己也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自己的這一掌有如此大的威力,更沒想到自己這一掌竟将對方打死。
“雲宗主,好厲害啊!”一柄做工精美的鐵扇輕輕搭在了雲飛揚的肩膀上。
雲飛揚猛地轉身,逆光之下,隻見來人一身白衣,頭頂鬥笠垂下的白紗遮住了他的面容,莫名透着一股寒意。
此時,金風堂的一衆弟子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家堂主已死,一個個眼睛瞪得滾圓,瞳孔裡燃燒着怒火,手忙腳亂地拔出腰間長劍,眼看就要沖上去拼命。
“殺得好。”焦景承摟着藍衣的腰,慢悠悠地走到雲飛揚身旁,輕蔑地瞥了眼地上的孫銘,“此人膽大妄為,多年前竟敢潛入皇宮偷盜,如若今日不是吳盟主在此,你們以為還能站在這?”
話音未落,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閃現在一衆金風堂弟子面前。那人身法快得幾乎讓人無法捕捉,隻覺眼前殘影翻飛,下一秒,所有金風堂弟子的劍便齊刷刷脫手而出,叮叮當當地散落一地。
黑影最後穩穩地落在了江确身後,黑衣勁服,卻長着一張娃娃臉。
江确微微側頭看向金風堂弟子,聲音清越卻帶着幾分戲谑:“有人買你們堂主的命,”他頓了頓,像是故意吊人胃口般眨了眨眼,“但我不能告訴你們是誰。不過,若是你們執意要報仇,大可來找我,我再替你們殺回去便是。”
金風堂弟子再怎麼跋扈,如今沒了主心骨,手中長劍又被擊落,隻能生生咽下這口氣。領頭的弟子惡狠狠地瞪着衆人,咬牙切齒道:“不管是誰,今日這仇,我們金風堂記下了!走!”
不知是金風堂之前太過招搖,得罪了不少人,還是昨天散播的那些“小故事”生了效,如今竟無一人上前幫忙,反而紛紛嫌棄地側身避讓。
“數來聽聞碧落閣閣主可上天入地,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吳婉兒輕啟朱唇,語調柔和卻又不失大方。
江确聞言,緩緩挑起紗幔一角,看了吳婉兒一眼,随後目光轉向吳有亮,語氣中多了幾分興味:“吳小姐這雙眼睛,當真生得勾人心魄。”
吳有亮上前一步,拱手道:“沒想到江閣主也來了。”
江确輕笑一聲:“本來隻想遠遠看看熱鬧,但前夜我丢了一個人,所以不得不來。”
一時間,各門派掌門人紛紛訴苦,仿佛煞鬼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魔頭,将他們洗劫一空。
吳有亮面色陰沉,高聲說道:“各位稍安勿躁,此事我定會徹查到底,給各位一個交代!”
突然,人群中傳來一聲嗤笑:“徹查?吳盟主,這話你自己信嗎?”
原本竊竊私語的人群驟然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聲音來源的方向,那張獸骨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