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明朗沒有理會這個酒蒙子,而是看向主席間的某人。
鸢陽熙樂手裡的酒杯停在嘴邊:……
他身後兩位鸢陽宗親傳弟子,一位就是那個之前遇到的鸢陽溟狐,另一位身高比她略高,面目冷峻如雪地紅梅,眉間墜着一點朱砂痣,唇線硬朗,微微抿起,似乎略帶憤怒,此刻恰如那冬日初升的遙遠的地平線。
“司徒明朗,休得無禮!”那人一下子合上折扇,用扇子指着他:“宗主之能,豈是你這小小附庸可比的?”
司徒明朗面色鐵青,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握劍的手指節發白,微微顫抖。柳歸煙朝他看去,這司徒二人倒是真的很像。
那朱砂痣還要理論,鸢陽熙樂忽然擡手制止了他,“鸢陽非非,不得無禮。”
他轉向司徒明朗,微微一笑:“既然司徒家的親傳弟子要來讨教,本宗主自然奉陪。劍來——”
南方順着太陽的方向,立即飛來一束火紅,如果在普通人看來,就像是天邊流火,是太陽的火焰疾馳而來。
那束火紅在鸢陽熙樂周身轉了三圈,然後穩穩落在他手裡。
鸢陽熙樂橫舉佩劍,有些得意的介紹道:“這是我的佩劍火羽,今天機會難得,就讓各位弟兄們開開眼。”
司徒明朗似乎是覺得這是個證明自己實力,為宗門揚眉吐氣的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便毅然一腳踏入中央空地,與鸢陽熙樂對峙。
司徒明朗朝鸢陽熙樂一劍刺去,鸢陽熙樂輕松躲避,二人劍鋒相觸,發出刺耳轟鳴。
三招之後,司徒明朗與鸢陽熙樂進入狀态。
司徒明朗幻化出三柄劍,分三個方向,直直朝鸢陽熙樂而去,頗有要殺他而後快的意味。
鸢陽熙樂運起靈力,火羽周身暴漲,火焰肆虐,将襲來的金劍悉數溶解,火焰吞噬了周圍,将他二人包圍其中。
大概十招之後,鸢陽熙樂擊敗司徒明朗,司徒明朗右臂微微挂彩。
火羽舔舐了司徒明朗的鮮血,雖然隻有一滴兩滴,卻散發出五彩般的光華。鸢陽熙樂不動聲色将火羽入鞘,用右手壓制住它,司徒明朗并未察覺異常,隻是滿臉不甘與怨憤。
鸢陽熙樂走上前遞給司徒明朗一條帕子:“包紮一下吧。”
司徒明朗接過帕子,低着頭看不清神色,隻見他低低道:“謝鸢陽宗主賜教。”
鸢陽熙樂哈哈一笑:“江山代有才人出,諸位後輩皆是英才啊!”
司徒明朗灰溜溜回到席間,又是一番喝酒議事,便到了傍晚。
據鸢陽溟狐所述,鸢陽宗為諸位盟友準備了客房,可供休息。
更為貼心的是,每個家族占一套院落,隔音效果很好,不必擔心洩露談話内容。
西門吹櫻:“哈哈哈,鸢陽大哥太貼心啦!不過我們能有什麼話怕鸢陽大哥聽呢?”
司徒二人:……
東方二人:……
南宮幾人:……
柳遲二人:……
看起來這鸢陽熙樂是有準備的,此番救南宮狗恐怕困難重重。
柳歸煙忽然明白了什麼,眼珠一轉:既然隔音好,是不是就是說明,拉幫結派更加方便了?
她看向司徒二人,司徒明朗用帕子捂着手臂低頭不語,司徒見三盯着膝上的佩劍,還在不停地擦拭着。柳歸煙躍躍欲試,她要先把司徒二人拉過來!
縱觀剛剛司徒明朗的路數,他是個極佳的劍道人才,隻是似乎剛剛出徒,與佩劍相性不佳,看起來也年幼很多,是經驗不足所緻。
此番對上經驗豐富的鸢陽熙樂,司徒明朗這隻修劍譜毫無實戰經驗的雛鳥,必敗無疑。
衆人酒足飯飽,便各自回房。柳歸煙特地留意了各家族所在的院落。
司徒一族在南宮一族的對面,隔着一條架着小木橋的人工湖與兩排黃楊樹;東方一族在南宮一族旁邊,隔着一道長廊與一座茅房;西門一族距離最遠,在南宮一族斜對角,需要通過東方一族的長廊,再經過人工湖的石質墩橋才能到達。
至于鸢陽一族,則居住在火判山頂,不在半山腰。不過鸢陽溟狐與鸢陽非非受命,帶着鸢陽宗門人在半山腰巡邏視察,二人交替休息。
鸢陽溟狐在東方一族偏房休息,與東方一族主卧隔着一塊小空地;鸢陽非非在南宮一族偏房休息,也與南宮一族主卧隔着一個小院。
柳歸煙算計好時間,她打算等鸢陽溟狐巡視之時去東方一族遊說外加聽牆角,等鸢陽非非休息之時避開鸢陽溟狐去司徒家跟西門家探探口風。
至于遲雪盡,他必須留下,以備應付南宮族長以及随時可能會來拜訪的其他宗門的人,如果有人找阿煙,遲雪盡就可以說她已經睡下了。
柳歸煙與遲雪盡商量過口風,确保口徑一緻。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