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空氣異常清新,燈火照亮着各個角落,柳歸煙被“請”進屋内,安置最裡面的牆角處。司徒明朗守在她身旁,司徒見三坐在她對面,依舊慢條斯理擦拭着他的劍。
令柳歸煙奇怪的是,那柄劍上并沒有執念,仿佛死了一般。
司徒見三見柳歸煙一直盯着他的劍,微微笑了一下,面目慈祥宛如看着自家孩子,與之前在宴席間完全不同。
“你似乎對白金感興趣?”司徒見三看着柳歸煙,柳歸煙搖頭道:“你的劍心……已經死了,所以劍也就死了。就算還保留名字,他也不會回應你了。”
司徒明朗聞言眉頭一皺,司徒見三倒是坦然:“雖然他現在死了,可是隻要我還活着,他就有活下去的機會。”
柳歸煙搖頭:“司徒宗主,你的心已經被仇恨蒙蔽,劍意不堅,白金……恐已死。”
司徒見三聞言看向司徒明朗:“不,我的意志會星火相傳,終究有燎原之勢。”
柳歸煙聞此執拗話語微微搖頭,又轉回了話題:“司徒宗主找我何事?”
司徒見三眨眨眼:“難道不是姑娘來找我們有事嗎?不然為何停滞窗下?”
第一次聽到有人把抓包聽牆角說的這麼文明,柳歸煙心血一凝,臉色發白。
司徒明朗将劍架在柳歸煙頸間,“你看起來不是南宮一族的人,為什麼要混進鸢陽宗祭典?”
柳歸煙剛要狡辯,到嘴邊的“我就是個外族”還沒說出口,司徒見三示意司徒明朗放手:“她既然周旋各族,恐怕是盯上了鸢陽宗吧。”
柳歸煙沉默了,司徒明朗開口嘲諷,面露不屑:“你這姑娘,怕不是想離間各族,然後讓鸢陽宗失去幫手,再一舉拿下?鸢陽宗勢大人多,高手雲集,你一個姑娘,有這麼大的本事?”
柳歸煙:“不,我隻是來拿個東西。”
眼下最明智的選擇,是實話實說。于是,柳歸煙回答道:“我需要南宮浦昭,因為我有任務,要去雁春山。”
司徒明朗不明所以,還要繼續怼她,然而卻被司徒見三制止,司徒見三看着柳歸煙,開口道:“跟你一起來的那個道友,是你的夥伴?”
柳歸煙點頭,“我們要一起去雁春山。”
司徒見三搖了搖頭:“之前也有人這麼說過,可惜……”
柳歸煙靜等後續,司徒見三嘲諷的笑了:“如果你所說的全部屬實,那麼我們就是一個陣營的,說一下你所獲得的情報吧。”
柳歸煙:……
怎麼就扯到一個陣營,又扯到情報上去了?!
但是柳歸煙靜觀這司徒見三,似乎像是真的有本事似的,便把自己的疑點見聞都抛給了他。
司徒明朗面容逐漸抽搐,司徒見三的眉頭則皺得越來越深,當柳歸煙叙述完畢,二人沉默了。
柳歸煙:嗯???
司徒明朗吐出一口氣,對柳歸煙揚眉:“所以你一晚上就打探了這一堆八卦?!”
柳歸煙:昂。
司徒見三則掏出小本記錄什麼,之後對柳歸煙道:“你的疑惑,我可解答。”
柳歸煙洗耳恭聽。
“關于東方卿卿所述鸢陽宗祠堂,以及火判一事,确實跟南宮浦昭有些關系。”
雖然你也沒打探出祠堂以及火判的秘密就是了,司徒見三在心底如此說着。
“南宮浦昭之所以會被通緝,并且參與後日的火判,是因為他擅自闖入了鸢陽宗祠堂。”司徒見三繼續道。
“據我安插在鸢陽宗内的眼線所述,那日原本是鸢陽宗其他弟子去灑掃祠堂,而那名弟子忽然腹痛,便拉着恰好經過的南宮浦昭替他掃一會兒院子。南宮浦昭是符修,便捏了道符,瞬間清理幹淨了落葉灰塵,然而不巧,符力道過大,震開了祠堂大門,也震落了一些灰塵。”
“南宮浦昭一看祠堂内如此髒亂,便再捏了一道符,将灰塵打掃幹淨。”
“可是不巧,還是勁使大了,祠堂正中的牌位被震了下來,摔了個粉碎,動靜之大引來了鸢陽溟狐,在鸢陽溟狐派人通知鸢陽熙樂之時,南宮浦昭心知不妙,趁機用符潛逃出去,之後便被鸢陽宗通緝。”
“據說當時整個火判山都在搖晃,而鸢陽熙樂也是第一時間便趕到了祠堂,他跟鸢陽溟狐,鸢陽非非等人一起布陣,忙活了三天三夜才平息震動。而南宮浦昭自此消失無蹤。”
柳歸煙皺眉思索:“南宮浦昭為什麼要跑?他不是跟我們說他殺了人嗎?”
司徒見三與司徒明朗對視,司徒見三分析道:“南宮浦昭打碎了牌位,是不是相當于殺害了先祖?那個牌位的位置,似乎是鸢陽宗開宗先祖鸢陽畑的牌位。”
柳歸煙心頭不免一跳,又是鸢陽畑!
司徒明朗往後站了站,接話道:“鸢陽宗内宗規矩繁多,大概是南宮浦昭知曉要被處罰或者獻祭,所以才跑路的吧。”
“獻祭?”柳歸煙看向他,司徒明朗繼續道:“是啊,火判從不出錯,意思就是,參與火判的人,都死掉了。”
司徒見三忽然出聲:“到目前為止,隻有一個人是例外。”
司徒二人對視,司徒明朗朝西門方向努努嘴:“是啊,人沒事,就是傻了呗。”
柳歸煙:“……難道是指西門門徒?”
司徒見三點頭:“正是。這第二個疑點,跟他有關。”
“鸢陽溟狐之前不是鸢陽宗内宗弟子,她是代替了她的姐姐鸢陽月明進入内宗的。”
柳歸煙哦了一聲,“原來是姐姐,那麼她們感情很好咯?”
司徒明朗開口:“鸢陽溟狐原本是個孤兒,是被鸢陽月明撿回去的,可以說鸢陽月明對于鸢陽溟狐來說,既是母親,也是姐姐,更是導師。如果說鸢陽溟狐對鸢陽月明有什麼特别的心思,也說不定,畢竟……你也看到了鸢陽溟狐那半男不女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