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好了嗎?挑好了我們就走。”沈清檀催促道。
“裴燼”緩緩轉頭,對着沈清檀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一字一頓地說道:“挑好了。”
沈清檀擡了擡下巴,示意“裴燼”先走,“裴燼”聽話地走出一米遠後——
身後的沈清檀眼神瞬間一冷,轉手在他背後擡手架槍,面色如霜,陰冷地問道:“你不是裴燼,你是誰?”
*
與此同時。
廢墟都市·新科園區實驗室。
園區内地方雜草叢生,标志着實驗室的銘牌,前面的幾個字已經被燒的漆黑辨認不清,如今的園區隻剩下高聳的鋼筋骨架和坍塌的玻璃穹頂,實驗樓的牆壁上布滿了彈孔,部分區域被藤蔓植物覆蓋,藤蔓纏繞着裸露的鋼筋,蔓延在鏽蝕的機架上,仿佛一種病态的共生。
建築群外圍散布着軍用廢棄路障,幾輛覆滿灰塵的裝甲車橫亘在入口處,車身上噴鍍着早已失效的“生化禁區”警告标識,一輛翻倒的運輸車旁邊散落着幹癟的實驗服和防毒面具。
實驗室内部似乎被斷電多年,僅靠裂縫透進的微光與緊急出口燈偶爾閃爍,照亮走廊,裡面一片靜寂,唯有某種液體滴落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裡回蕩,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在拐角處,時澈安靜地蹲伏着,此刻的他狀态極差。臉頰上帶着黑灰,原本整潔的制服髒亂不堪,胳膊上還滲出了斑斑血迹。
“時澈,别躲了,你剩下的彈藥應該不多了吧,你舉個手投個降,說不定哥哥我還能放你一馬。”一個聲音在下方響起,帶着挑釁與得意。
蹲伏在角落的時澈緊抿着嘴唇,對來人的挑釁充耳不聞。下方的人也不敢貿然行動,畢竟他們這個八人的小組好不容易會合,就被時澈單手持槍瞬間幹掉了三個,這讓他們心有餘悸。
時澈微微側眼,看向下方的來人。
一共五個,為首的袁浩天,是時家的宿敵。兩人從小就針鋒相對,小時候不知打過多少回架,隻不過每次都是時澈單方面把對方當成沙包揍。這次也不知袁浩天用了什麼手段,竟能在這瞬移戰場中迅速集結這麼多人。
時澈也是倒黴,在資源點正好撞上了他,雙方瞬間爆發交火。時澈好不容易搶到一把電磁步槍,才艱難突圍出來。
“時澈,别不說話啊,好歹是發小,咱也好久沒見了,出來叙叙舊啊!”見時澈久久不回應,袁浩天再次開口,然而下方的人并未有絲毫放松警惕,五個人嚴陣以待,神經都緊繃到了極點,袁浩天朝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
随後,一人迅速向上方投擲了煙霧彈。刹那間,白色的煙霧迅速彌漫開來,瞬間将整個走廊籠罩。緊接着,一個閃光彈被投擲上去。
“嘭——”,一聲巨響,耀眼的白光驟閃。
五人趁着這混亂,迅速有序地集結成縱隊,朝樓梯上方進發。他們迅速圍成一個圈,背靠背,在白色煙霧中警惕地搜索着時澈的身影,不放過任何一絲動靜。
“咚咚咚”上方天花闆的通風管道口突然傳來一陣異響。
下方的五人條件反射般迅速擡頭,對着通風管道口瘋狂射擊。
“砰砰砰砰砰——”一陣密集的掃射過後,天花闆被打得震蕩出無數細小的塵土,紛紛揚揚地飄落。緊接着,“轟”地一聲巨響,鋼筋混凝土的天花闆不堪重負,驟然塌陷。
就在塵土飛揚的那一刹那,時澈的身影從幾人身後的通風管道口驟降,宛如索命的死神降臨。
“砰砰——”兩聲槍響,最左側的人瞬間倒下,化作藍色電流消失。
“媽的!他在身後!”袁浩天迅速意識到時澈的方位,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他迅速一個翻滾,至拐角處尋找掩體,然後聲嘶力竭地怒吼着:“加大火力!别讓他逃走!”
一時間,走廊上槍聲大作,子彈如雨點般傾瀉而出,白牆被打得千瘡百孔,面目全非。空氣中彌漫着濃重的硝煙味,刺鼻而嗆人。混亂中,袁浩天慌亂地将僅剩的幾顆炸彈脫手扔出,朝身邊的人怒吼:“卧倒!”
“轟隆隆——”如滾雷般的巨響乍起,整座實驗大樓仿佛都在顫抖,足足幾十秒後,震動才漸漸停止,漫天的塵土在黑暗中肆意輝揚,一側的走廊都被炸塌了,碎石瓦礫散落一地。
危機存亡之際,時澈當機立斷,果斷放棄此處。
“嘭”地一聲,他滾入隔壁房間,然後毫不猶豫地踹開窗,縱身躍下了八樓。